“你试试?”容华的面容瞬间阴沉了下来,原本缓和气氛顿时僵硬了起来。
安锦莲藕般的手臂举在头上,蓦然僵硬在了那里,手中的糖果放也不是,丢也不是。
安锦被容华的话给震在了那里,脸涨红,眼睛被气得发亮,弥漫着一股子水汽。
长长的睫毛轻颤,下一刻,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容华凝视着她,眸色沉郁深邃带着几分不容拒绝“过来。”
凭什么?
她倔犟的看着他,不发一语。
“别让我说第二次!”他耐心显然已经用尽。
安锦拽着糖果移着步伐走了过去,挪动到那张五人宽的大床边,站定在他面前。
男人冷着张脸,抬起宽大的手掌握住了她的小手,将她手心了的糖轻而易举的抽了出来,扔在了地上。
“啪”的一下,碎了。
这声响动,也打在了安锦的心上,她心紧了几分,他会不会,打她?
灰色蚕丝的帕子从他胸口处的口袋抽了出来,伸手,包住了那双又细又白的手,慢条斯理的擦了起来。
绅士的温雅。
也换回了安锦的神思。
“别动!”
安锦感觉那一霎那,自己的手被电了一下,想缩回手,却被他一手握住呵斥着,她低头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温柔体贴入微的男人,抿起了唇。
想逃离这艰难之地。
即使是废了一双腿,他的身上也看不到一丝自卑、颓废、自暴自弃的自我厌弃。
他……似乎跟世人描述的不一样,也跟她想得不一样。
容华依然是一副公子哥的架势,浑身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眼底的冷漠荡漾到了眼角,灯光忽明忽暗的打在他的脸上,有几分不真实。
诺大的房间,一派喜庆,墙壁上的囍字还贴在上面,地板上的血迹和匕首消失不见,与以往没有人气空荡荡的别墅,和只有她一人不同,这里,多了一个人。
“安家很穷嘛?”他没有抬头,却是在问她。
“安家穷?”安锦以为幻听,半响才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穷”他说。
“安家穷?”安锦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自己这身最新款的全球限量版衣服,有些怀疑人生。
这件庸俗的衣服,价值不菲,在她眼里是真的丑出了天际,除了是她亲爹给她买的,没谁了。
这么多年了,他还以为她是那个几岁的孩子。
喜欢吃糖,穿这种看着蠢得可怜的衣服。
“安家穷?安家穷?安家穷?”安锦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用微弱的声音连问了几声。
她拿着手腕上的玉递给他到了他的面前“看到了嘛?玉!”
她手上的这块玉是安家祖传的,安家算得上沾亲带故的皇家人,那玉,是当年安家老太爷治灾有功,皇太后赏赐给安家老太爷的,一直从明朝传到安锦这。
所以,安家穷?
安锦的这胜负欲!
被容华一激,直冲昏了她的头脑,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触及到容华那双又黑又沉的眼睛,立马滴滴答答的做起了小媳妇样。
有一种过度反应,是收到你的指令。
他松开她的手,将帕子摊平搁在了床上“不然呢?”
“连颗糖都舍不得扔?”
安锦在嘴中轻轻的磨了磨牙,像只暴躁的小老虎。
还不是你不让老娘扔?
她咬着唇,含着水光的眼眸抬头看他,委屈到哽咽“你、你、你不是不让嘛……”要不然,老娘非扔你的头上!
容华眸色深邃的看着她这一副小媳妇的样,轻启唇,问“我是谁?”
她皱眉,这什么问题?他自己是谁,自己不知道,脑袋被驴子给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