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宓点了点头退了出去,出了门,停在了廊下,不由得扭头往回看着,虽然隔着一道轻纱帘子,她似乎能够看清帘子后的人物似的。
自她入楚府为姑母侍疾,府上的姨娘梁氏待她一向体贴,尤其是姑父下狱后,楚中光景大不如前,颇有萧条没落之景。姨娘每餐必要陪着她,怕她觉得孤清。
今日怎么让她去找楚河大表哥了呢?
大人之间商议的事情萧宓也是听说了的,难道姨娘也开始搓和她与大表哥?
想到大表哥那性子,萧宓轻轻吐了口气。
但又想到小时候来府上玩,大表哥一动不动给她当桩子,让她跟小丫环玩跳皮筋的情形。
当时她就觉得,大表哥虽然木木的,其实是极好的。
自他入宫做了侍卫,就总是忙,她再来楚府的时候就没见着过他了。
这半年来,他赋闲在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萧宓每每想到小时候的事情,心里面就生出一种别样的情怀来。
身旁的丫环宝珠见自家姑娘发愣,小声问:“姑娘为何不动了?还有什么事么?”
萧宓的脸蛋一红,“哦,无事,咱们去请大公子吃饭吧。”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正房大院。
宝珠跟在萧宓身边多年,对萧宓相当了解,瞥见萧宓的脸上的微妙变化,边走边说,“楚家的人也真是的,这几年您与楚大公子的婚事咱们夫人每年来楚府总要提上一提,全都被姑奶奶给以这样那样的理由给推了。去年更是与姑老爷拒绝的痛快,何曾想过小姐您的脸面?如今,他们楚家遭了祸,小姐您不计前嫌为姑奶奶侍疾,可是他们家反倒将您与楚大公子的婚事给提起来了?这是拿您当冤大头呢!”
萧宓微皱了眉,“宝珠,别瞎说。”
宝珠噘了嘴,“您就是心眼儿太好,奴婢是为您不平嘛。他家好的时候不娶您,现在不好了,又搓和婚事,您就应该使使性儿。”
萧宓说:“姑母病重,姑父又在狱中,你让我跟谁使性去?再说了,我在家中本就是庶出,上面有长姐,就是有那好的婚事,也轮不到我。楚河表哥至少是从小就认识,知根知底的,连着亲,他也不会对我太差。”
宝珠想到楚大公子那个性子,暗自叹息。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楚河所居的院子,还未进门就听见一阵“哼!”“哈!”“呔!”之类的声音。
萧宓慢了步子,在月亮门处停下,只见院中楚河一袭玄色箭袖衣裳,手持长剑在半空中挥来斩去,身影挺拔,出剑有力,气势不凡。
一通刺、挑、旋、翻的剑招过后,他的身子自半空中稳稳落于地上。
瞬间,庭院中的两株古槐发出簌簌之声,落下一地折枝落叶。
萧宓的眸子一睁,暗叫了一声。
大表哥真厉害。
夏季衣衫所用布料单薄,他刚舞完一套剑法,气息虽稳,但胸脯处微微起伏。熨帖的布料勾勒出他健壮的胸肌。
萧宓的脸顿时变得烫了起来。
正兀自平覆心潮之时,楚河察觉到有人靠近,眸光一凛,转过身来,“是谁在那儿?”
萧宓吓得攥紧了手绢,抬起腿来,移进月亮门内,迎着楚河冷峻的脸庞,吞吐道:“表哥,是,是宓儿。”
楚河见是萧宓,眸中的凛意消去大半,转身走向石桌,将剑慢慢送入鞘内,边问:“宓儿表妹找我有事?”
萧宓大着胆子近前一些,“哦!这不是到吃饭时候了么?前头已经摆上饭了,姨娘......让我来请表哥过去......”
楚河将剑完全送进鞘内,啪地放下。
萧宓吓了一跳,两手绞在一起,身子颤了一下,连带着身后的宝珠身子也颤了一颤。
宝珠暗叹自家姑娘胆子真是太大了,楚大公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