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岑尽管名满上京,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才情相貌,不输于人,终究是没能入得了皇上的眼,更进不了皇上的心。”
慕云廷摇了摇头,些许无奈。
沈岑凄然一笑,“沈岑原是一个有心气儿的骄傲之人,同哥哥一般。但在这深宫里还是强颜欢笑了这么久。每次在皇上面前曲意强欢,心里面却很是悲凉。”
慕云廷有些听不下去了,沉声道“你仍是在怪朕!后宫之中这么多的女人,历朝历代,终生不得临幸的女子也不计其数,难道她们每个人都要跑到皇帝的面前诉苦么?”
沈岑赶紧磕头,“臣妾不敢!”
再抬起头,嘴角已然有血渗出。
慕云廷一惊,伸出胳膊,“沈妃,你怎么了?”回想刚才情形,他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低呼“你,你趁刚才为朕斟茶的空当服了毒?”
沈岑想要说话,体内毒性发作,眉头一蹙,脸上现出痛苦之色。
慕云廷上前,将沈岑揽入怀里,“你为何要这么做?”
沈岑揪住了慕云廷的衣裳,“皇上,臣妾刚才说那些话,真的没有怪皇上的意思,臣妾只是想让皇上知道,纵然臣妾在宫里有多么地不如意,也从来没有怪过皇上,只是,只是遗憾,没有缘分与皇上成为夫妻。”
“你先不要说话,你服了什么毒?告诉朕!太医!太医——”
沈岑摇头,“皇上不要叫了,来不及了。臣妾,臣妾今日在建安宫看到皇上与皇后琴瑟和鸣,一对璧人,臣妾不愿意再在你们二人中间挡着,也不愿意自己再难受了。所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你也太傻了!如果你实在在宫里住不下去,朕可让你去翠云庵清修,再寻个时机放你离开就是了!为何在这种时候结束自己的生命?你让朕,怎么跟沈家交代?”
沈岑流下了眼泪,除了死,她想不出什么别的方法能让皇上为她浪费时间了,哭着说,“对不起,皇上,臣妾对不起您还望皇上以后多顾念沈家,如果,如果将来爹爹或者哥哥做了什么错事,还望皇上从宽发落”
慕云廷思绪复杂,又恨又气又是不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朕!”
沈岑的气息已经很弱,努力地揪着他的袖子,答非所问地说,“皇皇上,你,你能抱紧我吗?我我好好冷”
慕云廷见她嘴唇已经发紫,脸色煞白,柔弱的如同风中的柳絮,紧了双臂将她抱紧,“沈妃,你真的太傻了!”
沈岑体内毒性一发不可收拾,眼睛有些迷离,她又看见了那道挺拔的身影,仿佛回到了宫中蓬莱山旁的那个菊园——
“我是故意折腾你的,你就不生气么?”
“属下不敢,就算娘娘让属下从这蓬莱山上跳下去,臣也会眼睛不眨地跳下去。”
她抬起眼皮,看向案上的净瓶中插着的,那天楚河为她折的菊花。
两个月来,她细心呵护,虽然它们已经有些枯萎,她却不肯让青竹扔掉。
她闭上了眼睛,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念出心中所想的名字——楚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