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其实是个学问,要买的东西不少,得分主次。考虑到携带问题,即使胭脂马能背负千斤,但体积过大的话,也不好驮负。
所以,陈唐先去车马行买了架宽大的马车,然后套到胭脂马身上。
架着马车去购物,就好办得多了。
一袋袋米粮面食,还买了数十斤的酒,以及油盐之类,又买了不少布匹材料等,装了满满一车子,足够过冬了。
至于苏菱想买的家禽和小狗,陈唐建议她可以回大塘乡找人买。毕竟那边,家家户户都养着些。
苏菱道“我问过了,价格要比外面贵一到两成。”
陈唐道“无妨,乡里的家禽家畜好养活,再说了,现在不差钱。”
说不差钱,换到的钱如流水般花销,却也不禁花。主要当下物价飞涨,样样东西都贵了一大截。沉甸甸的一包钱财,已经不见大半。
“我们不在城里过夜吧?”
苏菱观望天色,问了句。
“现在就出城回去。”
陈唐回答,目光一扫,见到个人,不禁轻咦一声。
苏菱问“怎么啦?”
“见到个熟人。”
陈唐看去,就看到身形略胖的范元带着两名随从匆匆地从街道上走过。
范轩范元两兄弟……
那是在入京赶考时遇着的故人了,他们的确是秦州士子,只没想到会在藁城见到。范氏乃大族,在此地应该很有名望才对。就不知动乱之下,对于秦家的冲击影响有多大。
“那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不用了,其实也不是很熟,我们出城吧。”
陈唐现在带着无忌面孔,范元自是认不出来。况且彼此之间,还真算不上深交。
吆喝一声,驾驭马车出城。
满载而归,有了这车物资,可以到明年开春再出来了。陈唐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跟燕还丹探讨武学上的奥义,增进修为。说实话,虽然每天都在做功课,但缺乏全副身心的投入。毕竟一路来,都是熙熙攘攘,事端频发,不够寂寞,缺乏一种能完全静心的环境条件。
自从创出“破釜”后,陈唐大有启发。他觉得,运气好的话,在大塘乡的闭关,也许能再创出一式新的武功来。
马车辚辚,速度甚快,下午时分,脱了官道,拐上小径,开始变得崎岖不平起来。
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自然了解路况。计算行程,再走得一个时辰左右,马车便难以通过了。正是因为不通路径的缘故,很难将大批物资运送进乡里。村民们每次进城,都是两人结伴而行,他们把东西打包好,步行背回来的。
两个包袱,能装多少东西?与现在陈唐这一马车,完全没有可比性。
不过眼下,东西多了,运输也成为问题。
“聿!”
胭脂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前面是个山坳,那边的都是羊肠小道,四个轮子的马车走不上去了。
陈唐与苏菱下了车,把车辕从胭脂马身上卸掉,开始把一包包事物往马上装。
绳索之类,早有准备,也亏得胭脂马天生神力,哪怕诸多事物堆积得像一座小山似的,牠仍站得稳稳妥妥。还有一部分不好装载的,比如酒水等,则要人抱着走了。
陈唐先把空下来的马车给处理好,不留下手尾,这才与苏菱踏上山路。
望着像一座移动小山的胭脂马,陈唐不禁喟叹一句“想致富,先通路……”
不过大塘乡的蔽塞源于历史原因,也是一种自我保护,里面的人,可不愿意真得修一条路出来。
一路摇摇晃晃的,很是麻烦地走着,好不容易回到江河边上,早已入夜,一轮冷月挂天上,洒下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