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功高盖主的大臣。可惜往往他们越是忌讳,那些大臣便推陈出新,此起彼伏,总是杀也杀不完,砍也砍不尽。
夏侯家权倾朝野不是一天两天,齐邕当初靠着夏侯家的实力上位,坐上了那九五之尊的无上宝座。又依赖夏侯家各个能带兵打仗的超凡才能,扩疆土,收复地。如今天下一统,却能狠下心来对夏侯誉这肱股之臣做决断,想将他直接杀了,以除后患,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齐邕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不过是因为他这次真是被夏侯誉的做法气到,冲动了些,才会如此。
一时忘记掂量自己的实力和影响力,殊不知,整个大齐的士兵,哪一个对夏侯誉不是言听计从,敬佩又敬畏的五体投地。
便是一直养在皇宫的禁卫军,也被夏侯誉的大军救过几次,也都仰望向往着能和平南王共进退。
齐邕这一自取灭亡的做法实在让人不得不感叹,愚蠢至极。
夏侯誉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上京,再也不见夏侯鸢,不得召永不进京,他在临走的时候还闹这一出,当真是觉得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如今被夏侯誉逼着,骑虎难下。禁卫军全都看在眼里,就算日后一句话不说,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他今日的尴尬丢人。皇帝怎么能丢人,可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要把今日在场的禁卫军都给灭口吗。
他也做不到。
齐邕使劲攥着茶杯,气的浑身战栗,却无可奈何。最终在夏侯誉冰冷肃杀的注视下,他终于做出了选择。
一个不明智,却很男人的选择。
他将茶杯扔向夏侯誉。
夏侯誉身子一偏,躲了过去。茶杯压在一个禁卫军的身上。那人一动不动。
齐邕冷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平南王忤逆君王,言语威胁,大不敬!按律当斩!给寡人拿下!”
夏侯誉嘴角微扬,他现在倒是有些欣赏这位齐邕皇帝。总算能硬气一次,不在端着自己仁德的架子,总是以姐夫的身份语重心长的对他唠叨。其实他也不耐烦,不是么。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太累。
毕竟在上面坐着的是大齐天子,禁卫军们再对夏侯誉有亲近想法,也不敢忤逆君王,和夏侯誉一起成了忤逆君王的反臣。他们听着齐邕一声喝,立刻怒目圆瞪,全力以赴地杀向只有一人的夏侯誉。
就算这平南王身手再怎么厉害,如今这御书房里外足足有三百禁卫军只为对付他一个。他已经是笼中鸟,瓮中鳖,插翅也难逃了。
他们想及此,信心大增,将佩剑砍向夏侯誉的手越发攥紧,青筋暴起,每一下都拼了命的。
但他们却万万没想到,这些禁卫军对夏侯誉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自是不能把三百禁卫军全都给杀了,但从其中脱离包围,然后一跃而起到了齐邕身边,一手扼住他脖子的时候,杀出一身汗的众人脸色一滞,瞬间呆了。
齐邕也待了,怎么也没成想夏侯誉竟然已经强到了如此地步。
在三百禁军中游刃有余,行云流水的活动自如,还生擒了他们的皇帝。
这就是平南王的实力?
他们曾听说过平南王在战场上的雄姿,威风凛凛,能在乱军之中飞踏而起,直取对方主帅头颅。一柄长剑,将那被敌军一层层保护住的主帅斩于马下,致使敌军群龙无首,士气大减,一败涂地。
再看如今局势,不过几百人,又如何比得过当初的成千上万。
皇帝用他们来对付平南王,实在有些力不从心了些。但皇帝除了他们,还能找谁?
夏侯誉眸色清冷,不带半分感情,只捏住齐邕咽喉,冷声道“陛下,臣说过,您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齐邕脸色苍白,“你,你敢!”
夏侯誉冷哼了声,瞥了一眼紧闭的御书房大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