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臻跟在第三位,人若有所思,脚步也迟疑得走走停停,全然没顾忌到是否阻拦了身后的叶潇潇,也陪着她走走停停。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却反而没了想要知道的欲望。
她一直坚持调查过来的事情时至此刻突然后悔了,甚至产生一种想法既然孩子没都没了,有些事情再追究又有什么意义?
知道了反而并非什么好事,比不知道糟心。遂这一路出来,除了踩在木板上的吱吱声,几乎不听闻任何声响。
走出之后,才见门口处,那两名负责看守的武僧已经久候了。
见元泽首先出来,都单手立掌行了个佛礼,似乎便是随他而来的;之后见凤臻等人,也行同样礼仪,没有吃惊被人闯入,一切都早已知晓。倒是在凌霜出现后,其中一名向他伸出手,其意自是发觉钥匙被偷,眼下要讨回去。
这让凤臻三人更加无地自容了。
回厢房的路上也是他们护送,凤臻可以想象明日起来之后又是一番怎样的天地。当然了,没被发现还好,大家都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既然被发现了,便得做好承受相应后果的准备。
倒并非怕元泽追究责任,而是僧人们从来不说谎,按照突发事件,明日一定会上报到主持那里去。届时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了元靖?
该如何对他解释,谎称自己一时好玩心起才铸成如此大错?说不过去。她一介女流在明知是禁地的情况下仍不约束,而偷偷潜入。这已经并非无视清规那么简单了。其心可疑。
还是干脆装疯卖傻,把目前的风头避一避。无论如何惩罚是免不了的,说不准会被主持赶出寺庙。
其实倒也没什么,换句话来说反而如了她此刻的意愿。头痛得厉害,如同醉酒般只想立刻回到房中宽衣解带,把被子一掩直过头部,睡个天昏地暗谁都不想理会。尤其……
她忍不住偷望了眼那个一身华贵常服,身形笔直的背影。更加头痛欲裂,根本无法接受,有种想要原地驾崩的冲动。
千不该万不该,西青城走那一遭果真成为她最不该做的事。
叶潇潇的声音忽而小声响了起来,在问凌霜那幅画中的女子是谁。
凤臻一愣,深知他是误以为自己寻找的那块紫玉对自己来说是另一方面重要线索,眼下趁着这个由头光明正大发问,很合情合理。
他在替自己发问。却不知那紫玉到底是如何传到她手上的。
且发问过后,确定元泽已经听到了,但并未再阻止凌霜回答。而是不经意地加快些步伐往前走。
凌霜理解为默许了,于是八卦的心思一起,迫不及待轻声道“那是董绮娘娘。我们夜澜国今上登基后所立的第一位妃位娘娘。”
“那这位娘娘,是否与西域有着什么关系?或者,其他什么线索?比如阡零。”
凌霜想了想,摇头道“这倒没听说过。据我所知好像祖籍便在我们夜澜国,是土生土长的本国人。至于家事嘛……”
说到这儿悄摸摸看了眼元泽背影,更加低声道“不太如意,好像并非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你要是想知道得再详细些,不妨亲自去请教三殿下,他知道的可比我们多得多。”
叶潇潇笑着摆手道“不过一时兴起而已,哪敢劳烦你们殿下亲自解惑。不可不可。”
“有何不可?别看泽殿下平常时候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脾气古怪高冷,但只要你不犯什么大错,他并不会轻易惩罚一个人。再者,我看凤姑娘与三殿下关系甚好。对了,你们之前进入夜澜国不正是受了泽殿下照拂的吗?”
凤臻挑了挑眉,也看了眼元泽那生人勿近,莫名其妙烦躁的背影。心中更加五味杂陈,凝重着眉目不知道该作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