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援兵在周府大门前的大街上相遇,撞个正着。
那边的官员呆住了。因为来报信的人含糊其辞,他原本以为只是替国丈爷打发几个不长眼的无赖,没想到点子扎手的很,居然是荷枪实弹的士兵,瞧这标志性的火铳加刺刀的配置,除了风头一时无两的文登营还有谁?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陪着笑脸问“军爷,下官是西城兵马指挥使司的佥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嘉定伯可是国丈,安分守己的勋戚……”
话没说完,为首的军官不耐烦地摆摆手“闪一边去!文登营奉命催缴捐饷,凡拒绝缴纳者一律视为通虏,五城兵马司若是插手,就以帮凶论处!”
一听这话,西城兵马司的兵勇们齐刷刷地后退。
眼前这些士兵是什么来头他们比谁都清楚,鞑子都屡次败于这支军队之手,京营更是不堪一击,他们这些维护治安的游兵散勇,拿什么和人家对抗?更何况背后站着的是在金銮殿上呼风唤雨的文成侯,未来的文国公、大将军陈雨,收拾内阁大学士都轻而易举,要对付他们比踩死几只蚂蚁还容易。
士兵们在大门前列开了阵型,几名炮手娴熟地把山地炮的炮管和支架拼装起来,然后填入火药和炮弹,将炮口对准了厚实的铜皮包裹的木门。
西城兵马司的官员看得心惊肉跳,捐饷居然动用了大炮,对准的还是当今天字第一号皇亲国戚,这个世界简直疯狂了。
他权衡再三,觉得文登营固然得罪不起,但是眼睁睁看着国丈爷的宅邸被炮轰,他也不好交代,谁让他好死不死地来到了现场呢?
他战战兢兢地走近几步,小心地询问“军爷,凡事好商量,毕竟是当今皇后的生父、天子国丈,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一名士兵举起枪托,嘭的一声砸在他脑门上,顿时鲜血直流,摇摇晃晃差点摔倒,幸好被身后几名兵勇扶住。
军官冷冷地说“从散朝后到明日太阳下山,我们只有不到十八个时辰了,这段时间内,必须筹足三千万两白银,否则军法处置,谁有时间跟你们商量?我们可没功夫慢慢跟你们耗!”
三千万两!
官员捂着额头倒抽一口冷气,疯了,一定疯了,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居然要从勋戚大臣们手中敲诈三千万两白银,这要何等的丧心病狂才会提出这样的目标?
炮手准备完毕,举着火把扭头请示“需要喊话吗?”
军官眼神凌厉“不必。侯爷有令,凡以武力拒捐者,直接出兵镇压。他们动棒子,我们就动刀子;他们动刀子,我们就动火铳;他们关门,我们就用炮砸开!”
炮手接到明确命令,立刻点燃了山地炮的引线。西城兵马司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盯着引线上的火花一路闪耀着,像一条火蛇钻入了引火孔内。
片刻之后,“轰”的一声巨响,炮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大门,看似结实的大门铜皮绽开,木屑横飞,轰然倒下。
烟雾中,士兵们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推开了倒塌了半边的大门,鱼贯而入。
惊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十几名健仆如何挡得住如狼似虎的一百多职业军人,士兵们以摧枯拉朽之势扫除障碍,冲入了周府后院。
刚才还颐指气使的周奎此刻头发散乱、满脸淤青地跪在前院,身后跪满了他的家眷和下人,无人再敢吭声,眼睁睁地看着士兵们从各处房间把金银细软、古董字画等一切值钱的东西搬运出来。
军官高声下令“动作麻利点,半个时辰内,把周府搬空,然后去下一家!”
看着白花花的银锭、金光闪闪的首饰、晶莹剔透的玉镯等值钱的财物被装进一口口箱子,周奎心如刀绞,这可是他十几年来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家业啊!
等到十几口大箱子被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