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吗?”
陈雨默算了一下,大约两小时左右的时间,文登营在齐装满员、火器配备充足的情况下,应该能挡住清军的进攻,消耗其实力,等到虎大威和杨国柱的到来。清军虽然兵力约为文登营的三倍,但毕竟持续攻了几天城,兵员损耗和精力充沛程度都无法和逸待劳的文登营相比,他对自己的军队很有信心。
他转头询问王有田“情报司派出去的人有消息了吗,岳托的右翼大军何时会到?”
王有田禀报“据探子和细作回报早在多尔衮下令攻打京城之前,已经通知岳托从大名府赶往京师,但不知为何,岳托行动缓慢,原本骑兵两日能到的路程,走了三天还没到。根据细作的说法,属下分析,可能多尔衮没有预计到我军的到来,对围城信心十足,也没有催促岳托,而岳托那边或许不赞同擅自攻打京城,所以积极性并不高,沿途劫掠州县,并不急着赶路。”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原因了。”陈雨说,“一个骄傲自负,一个不愿锦上添花,为他人做嫁衣,所以两军会合的时间比预计的有偏差。这样正好,我们就利用这个时间差,痛击多尔衮,真要两路大军会合,这战就不好打了。”
说话间,清军骑兵已经逐渐逼近,在一千多步的距离开始加速,进行冲刺。中路的清军径直冲向文登营正面,而两翼的八旗蒙古则偏转了方向,往数个方阵的两翼迂回,形成正面强攻、两侧包抄的态势。这种作战模式与当初朝鲜战场上豪格的思路没有本质区别,已经被证明无法突破文登营的空心方阵,却又被镶白旗祭了出来。
陈雨笑了笑“看来鞑子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啊,当初豪格用这一套打法吃了亏,惨败而归,却没有告知多尔衮等人,阿巴泰作为败军之将之一,也在多尔衮麾下,居然也没有提醒,镶白旗还是用对付明军的老办法。今日多尔衮只怕要撞得头破血流才会明白,文登营可不是他们以往碰到的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明军。”
隆隆的蹄声中,前方的四个协八千人镇定地等候着敌人靠近,作为前线指挥官的邓范和蒋邪也是胸有成竹——朝鲜战场上的数次战斗已经证明了文登营可以击败不可一世的清军,哪怕对方的兵力比自己多。
蒋邪曾经以一己之力击败过豪格的镶黄旗,更是从容。他不慌不忙地下令“全军听令,保持方阵不变。炮在四角,铳手在中。”
早已准备好的上百门山地炮被安置在方阵的四个角落,战兵们则排成了两列横队,分立于四个面。炮手紧张地装填炮弹,战兵们则开始做发射火铳的准备。
清军的骑兵从慢到快,全力冲刺起来,他们不打算留力,打算一鼓作气冲散对手,然后进行屠杀。因为几日来的攻城,他们的体力消耗很大,战斗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隆隆地蹄声中,骑兵越冲越近,两千步、一千步、八百步……
“轰轰轰……”
炮声率先响起,山地炮喷射出炙热的火焰,炮弹呼啸着飞向敌人。
炮弹从骑兵之中穿过,所过之处,马腿折断、人仰马翻,落马的清军来不及呼叫,就被自己人踩成了肉饼。
虽然镶白旗还是第一次面对全火器化的军队,但他们的战斗经验很丰富,应变非常快。眼见对手的炮厉害,不用上官下令,自发地散开来,将阵型拉开,降低密度,减少被炮弹击中的几率。这样做的效果很明显,第二轮炮击,炮弹的命中率就低了很多。
几百步的距离对于冲刺的骑兵也就转眼之间的功夫,骑术更精湛的蒙古人率先冲到了几个方阵最外围的侧面,轻巧地拐了个弯,与对手的侧面平行,疾驰中抛射出了手中的箭。
“呯呯呯……”
与此同时,战兵们也开火了,数千枝火铳齐射,铅弹雨点般飞入对方阵中,后发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