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无力追赶清军骑兵,只能望着对方离去后的烟尘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
“真是可惜,两支生力军赶到,却生生让鞑子从容离去!”邓范扼腕道,“鞑子久战乏力,只要关……关宁军出兵阻挡,我军从后掩杀上去,即便不能大败多尔衮,至少要咬下他几块肉来,不至于让鞑子这么得意。”
蒋邪冷冷地说“除了卢制台的天雄军和咱们文登营,纵观大明还有哪支军队敢与鞑子野战?关宁军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能被咱们挤兑到这里来就不错了,指望他们和鞑子拼命,无异于缘木求鱼。”
陈雨望着远方的关宁军阵列,摇了摇头“这就是朝廷每年花费几百万两辽饷喂出来的‘精兵’!这样的部队居然还是大明边镇的翘楚,加上一个贪生怕死的监军,面对鞑子焉能不败?”
矗立片刻,眼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陈雨扭头往河对岸走去“走,去看看卢大人的情况,希望他吉人天相,能逃过一劫。”
文登营在陈雨的率领下趟过河面,来到了硝烟仍未散尽的山坡上。看着漫山遍野的尸体,士兵们咋舌不已,小小的山坡倒下了近万天雄军和数千清兵,这是多么惨烈的一场战斗啊?
陈雨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仍然屹立不倒的“卢”字帅旗下,找到了卢象升的尸体。围着尸体的亲兵们似乎还没有从激烈的战斗气氛中脱离出来,见有手持兵刃的人靠近,紧张地握紧了武器,露出了戒备的神情。
张富贵走上前,大声招呼“天雄军的兄弟们,不要怕,鞑子已经撤了,我们是文成伯麾下的文登营,来救你们的!”
亲兵们这才回过神来,松开兵刃,带着哭腔说“文成伯,制台他……他被鞑子杀了,天雄军也完了!”
陈雨走到卢象升身旁,仔细察看。只见卢象升倒在地上,面色苍白,一根手指粗的箭镞插在他的右边胸口,看得出这一箭非常霸道,伤口周围的铁甲片都裂开了。光看表面,卢象升应该是活不成了,即便这一箭没有射中心脏,但箭杆没入这么深,其伤势之重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陈雨有些不甘心,伸手去卢象升的鼻子底下试探。他静下心来,仔细感受,却发现依稀有气流从指端流过。
“咦,卢大人好像还活着。”
陈雨立刻站了起来,吩咐左右“来人,把卢大人抬走,赶紧找个医术高明的郎中来救治,只要及时医治,说不定还有救。记住,先不要拔箭,免得伤口大出血。”
文登营士兵们赶紧就近砍了一些木头树枝做成简易的担架,小心翼翼地抬着生死未卜的卢象升走下了山坡。
卢象升的亲兵们喜出望外,围着陈雨说“伯爷慈悲,望您老人家能救活我家制台!”
“但愿如此吧,希望他吉人天相,能死里逃生。”
有亲兵问“制台有伯爷照看,我等也就放心了。只是天雄军已经拼光了,制台也生死不明,剩下我们几百兄弟,何去何从,还请伯爷指条明路。”
陈雨略一沉吟“如果你们无处可去,可以返回家乡与亲人团聚,也可以跟着文登营走。回老家的话,本官赠与一些盘缠作为路费,跟随文登营的话,等养好伤就更我们一起杀鞑子。”
亲兵中几个头目小声商议了几句,然后说“多谢伯爷,我们已经商量好了伤得较重的兄弟,在附近找个地方养伤,然后返回老家;其余只有轻伤的兄弟,就跟着文登营走,只要伯爷不嫌弃,我们就追随您一起杀鞑子,给制台报仇!”
“很好,大丈夫当如是。”陈雨欣然同意,“不管你们是走是留,本官都会妥善安置。你们杀鞑子所流的血,不能白流。”
“还有一件事,请伯爷成全。”为首一人拱拱手,然后恨恨地盯着远处的关宁军,“高起潜这个阉人,伙同关宁军见死不救,我们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