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开兵部出战吗?”陈雨沉吟起来。
虎大威以为他害怕兵部责罚,拍着胸脯承诺“文成伯尽管放心,兵部就算要追究擅自出战的责任,自然有制台大人顶着,怪不到你身上。制台有圣上御赐的尚方宝剑,总督天下勤王军马,有权调动各路大军,所以文登营只是听从军令,并非与兵部作对。”
“虎总兵想到哪里去了?”陈雨连连摇头,“本官并非担心被秋后算账,兵部的杨部堂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也不差这点事。只是得不到朝廷与兵部的支持,其余大军未必会动,粮秣也没有保障,到时候我们几家前线饿着肚子拼命,其他人在后面看热闹,这叫什么事?”
虎大威说“文成伯顾虑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些制台都想过了。他直接统领的有宣府、山西、大同三家总兵以及关宁军数千铁骑,在各路勤王大军中是数得着的强军,加上文登营这支常胜之师,对付鞑子绰绰有余,其余人就算去也不过是凑个数,无关大局。至于粮秣嘛,兵部不拨,也有办法,制台有尚方宝剑,找临近的广平、大名几个府化缘,总能凑足大军十几日的消耗,打一仗够了。”
陈雨不置可否,等虎大威说完,忽然冒出一句“探清鞑子入寇的大军有多少人了吗?他们的战略目的是什么?制台的作战方略是什么?”
“战略目的?”虎大威愣了一下,这个词挺新鲜,他迟疑着回答,“文成伯想问的是鞑子入关干什么来了吧?据下官所知,鞑子入关主要是为了劫掠,另外他们这次还带了大炮,看样子是想攻打坚城,保不齐是要直接炮轰京城。至于鞑子来了多少人,两个亲王领军,两路大军加起来,十七八万总是有的吧?制台现在也没有什么方略,揪住一股鞑子往死里打就是,最要紧的就是守住通州,不让鞑子进犯京城。”
陈雨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虎大威也不催他,毕竟是和兵部拧着干,有顾虑也正常。
过了一会儿,陈雨开口道“不管如何,杀鞑子总归不会错。说实话,兵部下令按兵不动的策略,本官也不赞同,既然卢制台主张出战,他是总督天下勤王兵马的统帅,这命令我肯定是要听的,杨部堂那边就不管了。请虎总兵回去转告制台,文登营愿追随左右,何时出兵,静候军令。”
虎大威大喜“文成伯愿意出兵,那么我们击败鞑子的把握就大得多了。制台虽未曾与文成伯见过面,但他说文成伯能击败豪格、活捉杜度,一定是能打仗、敢打仗的忠义之士,看来他没有看错人。既然事情谈妥,前方军务吃紧,那么下官就此告辞。”
陈雨客气地说“承蒙制台青睐,必不令他失望。虎总兵统领山西兵马,军务在身,就不挽留来了,等打完仗,咱们好好聚一聚,对虎总兵和杨国柱杨总兵这样的勇猛名将,本官向来是佩服的紧。”
“呵呵,文成伯太抬举下官了,论军功战绩,我和杨国柱加起来也比不过您。”虎大威豪迈地拱手,“出战的军令自有人送达,下官说客的任务完成,告辞。”
送走虎大威后,陈雨问蒋邪、邓范等人“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邓范回答“卢制台乃忠烈之臣,宣大练兵、陕北平乱,有勇有谋、战功赫赫,他绕……绕过兵部与鞑子开战的主张,属下是极为赞成的。再说了,咱们北上,不就……就是来杀鞑子的吗?”
蒋邪沉吟道“属下对卢制台也是很佩服的,他战时身先士卒,平日能与部下同甘共苦,一个文臣能做到这种地步,着实难得,不盲目求和、坚持与鞑子开战的大方向也和咱们不谋而合,而且卢制台派了山西总兵官亲自前来,说明对咱们文登营十分看重。只是这打仗的策略似乎没有一个明确的思路,有点蛮干的意思。”
陈雨点了点头,招呼两人坐下,伸手蘸了些清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