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不修咬牙切齿地说“陈雨先是夺了你的青梅竹马,然后又要夺我所爱,可见其人品之卑劣。你那位已经没办法挽回了,现在就看我能不能毁掉他这门婚事了,苏兄,你一定要帮我!”
想起已经嫁为人妇、生育一子的苏颖,苏忠的心里就像被人撕扯一样难受。他铁青着脸说“曹公子放心,我们得不到的,也要让陈雨得不到,我一定会帮你的。”
六七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匆忙赶路,路过村镇也不曾停留,就在车上用自带的干粮充饥,一直到了登州城外,才暂时停了下来。
曹不修钻出车厢,嚷嚷道“我受不了了,反正已经到了登州,先停下透口气。”
苏忠冷眼看着他大喊大叫,没有吭声,心里却颇为鄙夷,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没吃过苦,赶了几天路就受不了了。如果不是要借助他实施自己的计划,无论如何都不会与他为伍的。
等曹不修出了车厢后,苏忠也下了马车,慢慢地踱到远处一颗大树底下,解开腰带小解。
一个头戴毡帽的汉子咋咋呼呼地朝他走了过来,口里嘟囔着“先撒泡尿,可憋了好一会儿。”毡帽下面,露出了一小半光溜溜的头顶,不见一根头发,倒像是个秃子。
等走到苏忠旁边,汉子见没人注视自己,一边解开裤子撒尿,一边小声问“苏兄弟,咱们为什么一定要跟着这个纨绔走?”
苏忠恭敬地说“纳尔泰统领,陈雨如今在山东呼风唤雨,兵多将广、权柄显赫,凭借咱们这些人,如果不借助本地官员的力量,别说搞破坏了,就算刺探消息也不容易。这个纨绔虽然没用,但他的义父是山东镇守太监曹吉安,背后有皇帝撑腰,是山东境内唯一能制约陈雨的人。只要咱们的计划顺利实施,陈雨要么就甘心戴绿帽子,要么就和曹吉安翻脸。您想想,统兵大将得罪了皇帝家奴,是不是就有好戏看了?”
被称为纳尔泰的汉子偏头想了想,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虽然陛下派我们来山东主要是刺探消息的,但是能够让陈雨和明朝皇帝的关系变糟糕,也是大功一件。也只有你们这些汉人能想出这些点子,利用一个女人达到目的,换做我可想不出来。”
苏忠谦虚道“我只能出出主意,等到动手的时候,还得靠您和其他的大清勇士。”
纳尔泰嘿嘿一笑“那是当然,到时候看我们的吧。”
他穿好裤子,随手取下毡帽扇了扇,抱怨道“山东可比盛京热许多,这还没到夏天呢……”
毡帽取下后,赫然露出了后脑勺的金钱鼠尾辫。
车队停留了一个多时辰后,没有从西门进入登州,却直接绕过城墙,来到南门官道的一处僻静角落停了下来,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一等,就等了两天三夜。夜晚,一行人围坐在篝火旁边,苏忠和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可是曹不修却忍不住了,抱怨道“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呆在这荒郊野岭的鬼地方,蚊虫叮咬,连洗脸擦洗的热水都没有,本公子可从没吃过这样的苦。”
苏忠忍住心中的不悦,安抚道“曹公子,根据我们打探的消息,巡抚衙门那边已经筹备妥当,算上一些繁文缛节,最迟明天就会出城。”
曹不修不满地说“何不在城内动手,偏在野外喂蚊子?”
苏忠沉下脸“在登州城内公然抢夺巡抚的千金?你是嫌命太长吗?”
曹不修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愣了一会,然后看了看周围眼神不善盯着自己的一群人,想了想,没有再开口。
周围陷入了沉静,只有篝火中的木柴不时发出轻微的哔剥声,每个人都各怀心事,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济南一处气派的宅邸内,曹吉安怒气冲冲地大喊“修儿到底去哪里了?天亮之前找不到他,咱家把你们这些奴才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