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手亮出了家伙,水师特别顾问、“威海”号代理船长杰特罗·威廉技痒难耐,主动请示陈雨“是否发起攻击?”
陈雨点头“可以攻击。先驱散地面部队,然后炮击城下町。”
威廉眉飞色舞地向水手们发号施令“告诉炮甲板的那些葡萄牙小伙子,指挥他们的炮手向对面开炮,两轮炮击后,我要看到岸上没有敢于继续反抗的人站立。”
号令一级一级传到了甲板下面。上下两层炮甲板内,科德略和罗德里格分别催促训练不久的炮手进行装填,做好发射准备。
“快快快,调整炮口,瞄准目标,然后装填实心弹,就像平时训练的一样。”
“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你们加快速度,如果在海战中是这样的表现,我们早就被对手轰沉了!”
炮手们第一次参加海上实战,尽管他们接受了科学系统的训练,但是在摇摆的海浪中开炮,和陆地上的训练毕竟有区别,不少人在催促下有些手忙脚乱,速度反而不如训练时。
相比之下,柳川调兴指挥的三门“国崩”准备工作要简单的多——因为他们完全没有瞄准的概念,这种炮的震慑作用远大于实际伤害带来的效果——几名充任炮手的足轻这时已经点燃了导火索,然后捂着耳朵退出老远。
在足轻们的呐喊声中,“国崩”开炮了,“嘭”的几声炮响,三枚炮弹先后离开炮膛,飞向了一里多远的“威海”号。
“咚咚”几声碰撞的响声,炮弹准确地砸中了巨大的船身,但是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除了外表的木板有些许损伤,厚实的船壳几乎完好无损。根据陈雨的要求,这种仿造荷兰武装商船并进行了改进的帆船,更接近于西方的主流战舰,船体完全可以承受24磅炮的攻击,应付这种老旧的弗朗机炮自然不在话下。
在留下了些许痕迹之后,炮弹无力地掉落在海水中,水花消失后,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岸上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一炮可以动摇敌阵的“国崩”碰上明国的战船,就是这样的结果?看上去更像是在给对手挠痒痒。
柳川调兴内心升起了一股恐惧,对手还没有开炮,但他感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他几乎是跳起来下令“继续开炮,不要停!”
弗朗机炮独特的子母铳设计这时发挥了射速上的优势,“威海”号还没开火,“国崩”已经再次发射。
“嘭嘭嘭”,又是连续的炮响,几枚铁球不甘心地再次飞向目标。只是结果没有任何区别,“威海”号庞大的船体巍然不动,一根寒毛都没有掉。
连续被攻击后,“威海”号似乎被惹怒了,密集的炮窗终于冒出了火焰。
“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炮声响起,宛如海面上滚过的闷雷。雨点般的炮弹呼啸着飞向不知所措的武士和足轻,后者此时已经被巨大的响声吓呆了,32磅炮的轰鸣是大号弗朗机完全无法比拟的。
硕大的球形炮弹如同冰雹一般飞向人群,像砸豆腐一样轻而易举将密集的人群扫倒,血肉横飞,犁出一道道宽阔的血槽,24磅或者32磅的炮弹凿穿了整个队列,却似乎毫无阻滞,直到碰到城墙才停止了飞行的轨迹,溅起无数碎石后,深深地嵌入墙壁中。在这样的威力面前,高贵的武士和卑微的足轻没有任何区别,惨叫声中,他们都被巨大的动能撕扯成为一块块带血的肉块。
让对马藩引以为傲的“国崩”第一时间就被炮弹砸成了废铁,一门大号弗朗机断成两截,蹦到半空,然后掉了下来,把担任炮手的足轻砸成了肉泥。
两千人的军队,放在平时可以发动大名之间的“国战”,可是在“威海”号一侧的24门炮前面变成了纸糊的老虎,脆弱不堪,一轮炮击过后,数百人倒在了血泊中,死者已经化为肉泥和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