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说是海寇呢?”陈雨纠正他的说法,“应该说是朝廷水师缉查走私才对。”
“水师?”顾彪一时摸不着头脑。
陈雨说“在登州时,我曾经和新来的登莱巡抚陈应元提起过重建水师的事情,陈巡抚也很赞同,他已经同意重建登州水师,而且可以先行建立威海水营,作为水师的分支。这样一来,我就能以朝廷水师的名义缉查海商走私了。”
这个消息信息量很大,顾彪还没的来及消化水师的概念,又出来了一个新名词,他反问道“走私?什么叫走私?”
陈雨惊讶地说“朝廷禁海,未经允许私自出海,不就是走私吗?以前官府没有正儿八经对付海商,并不意味着他们出海做买卖就是合法的。”
顾彪愣了半天,才明白陈雨的意思。这家伙是打算通过巡抚的关系,以朝廷水师的名义巡查海面,从海商的身上褥羊毛,就如同他之前从盐枭的身上榨取盐货一样的做法。
“有没有兴趣加入啊,顾少爷?”陈雨笑眯眯地问,“我对海上的买卖不熟,需要人引路。你有经验,我有兵,只要你点头,等我拉出一支船队,咱们就能开张了。”
原来找上门来,兜了那么大个圈子,最后的目的就是这个。顾彪沉吟起来,面对陈雨伸出的橄榄枝,到底接还是不接呢?
陈雨也不催促,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个用水师之名缉查走私的计划,并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考虑了很久的结果。自从在登州机缘巧合相继得到朱大典和陈应元的赏识后,陈雨就开始了在私盐之外开辟新财源的计划,并且在重建登州水师一事上取得了陈应元的支持。清勾一事进展顺利,人力资源的问题很大程度得到了解决,那么这件事情就顺理成章提上了日程。
虽然目前私盐渠道带来的收入相当可观,可是面对供养一千多名脱产军人以及铸炮的开支压力,就显得捉襟见肘了——光是12名葡萄牙雇佣兵每年的薪酬就高达数千两,试验并铸造大炮更是花钱如流水——更何况,私盐毕竟是上不得台面的,没有官方的庇护,销售的路线和渠道很容易遭受外部环境的影响,比如登州的战乱就让整个登州西部的私盐销售陷入停滞,直接后果就是收入大幅度减少。
所以,把未来的经济收入全部寄托在私盐体系上是不妥的,必须另外开辟新的财源。
在陈雨看来,在这个时代,封建社会的局限性决定了发家致富的渠道集中在一些垄断行业中,而一个没有资源和后台的后来者很难进入,最适合自己的路就是海贸了。威海卫靠海,离朝鲜和日本不要太近,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至少在地理位置上,自己比这个时代很多的海商具备先天优势。
尽管在顾彪的眼中,海贸有这样那样的风险,但无法否认,海贸依然是明朝来钱最快的方式,没有之一。
不过陈雨现在没有足够的能力建立大规模的商船队染指日本市场,那么效仿私盐的路子,以官方名义缉查走私,从海商身上褥羊毛,无疑是一个短平快的积累财富的方式,可以完成早期的原始积累。大名鼎鼎的郑芝龙集团,就是在击败荷兰人之后,垄断了东南沿海的海上贸易线路,光是凭借卖旗子收每条船一千两到几千两不等的保护费,就赚得盆满钵满。
陈雨自然没有能与郑氏集团相比的海上实力,没法效仿他们的方式,垄断整个北方海面,但是凭借威海卫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扼守渤海海峡的出入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凭借官方的名义,加上自己手里还有兵,哪怕只有几条破舢板,他也有把握从中攫取远超私盐的收入。后世有关部门能过通过设卡对货车超载罚款赚得盆满钵满,陈雨相信自己在古代能做得更好。
而顾彪,就是一个现成的向导和帮手,在自己对这个时代的海商圈子一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