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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陈雨的疑问,林阿福笃定地回答“焊接自然不如一体的铳管结实,不过小人的手艺保证比其他人要牢靠,这也是当年我和我爹在军中安身立命的本钱。至于加长,当然不会再加同样长的铳管,要短一些。以前军中的总爷们说,铳管长,就打得远,都说越长越好,所以咱们都是这么打制鸟铳的。”
“加长会炸膛吗?”这是陈雨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林阿福愣了愣,迟疑着回答“炸膛是难免的,只是多久炸膛的问题……铳管才一层,这么薄,肯定容易炸膛,不过与长短似乎没有太大的关联……”
陈雨摇摇头“容易炸膛的鸟铳,要来何用?铳手如果时刻都要担心被炸伤,又怎么放心地使用?”他琢磨着,既然说铳管的管壁薄是炸膛的重要原因,那么加厚不就成了?
“有没有办法把铳管做厚一些,减少炸膛的几率?”
林阿福回答“小人用的是熟铁(注1),想要捶打成浑圆一体的铳管,就不能再厚了,太厚没法卷成圆管……”
陈雨陷入了沉思,来回踱步。
他虽然是文科,但是基本的物理学知识还是超出古人一大截的。他仔细想了想,身管武器的长度或许与射击的射程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对威力的影响应该有限,真正影响弹丸初速度、穿透力的,应该是火药的推力。只要在材料允许的范围内增加火药的剂量,增加气密性和膛压,那么相对较短的铳管也能制造不错的杀伤力。
至于射程,谁在乎?没有膛线的前装枪,射击精度极其感人,打得远又有何用。电影里使用前装滑膛枪的欧洲士兵们,不都是用紧密的队型、密集的齐射来弥补精度的不足吗?而且这个时代的两军交战,貌似都是靠近到了目视能够看清对方五官的距离才开枪的,武器的可靠性、中短距离的杀伤力才是需要追求的目标。
想通其中关节后,他停下脚步站定,不容质疑地说“铳管不用加长了,就保持现有的长度。再说了,焊接的再精细,终究不如一体的结实。另外,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加厚铳管——别的我都可以忍,唯独炸膛不能忍。”
林阿福瞠目结舌“不加长铳管,还要加厚?”他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可是改变了自幼沿袭的工艺流程,他就有些无所适从了。厚厚的铁料该怎么卷成均匀的筒状?不光是他,其余的工匠也被难住了,优良的锻造性与铁料的厚度是互相矛盾的,该怎么解决这个难题呢?
这时林继祖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兴奋地说“我知道怎么办。把同样厚的铁料裹两层,不就行了?”
林阿福眼睛一亮,对啊,在钢芯上卷好第一层后,再接着卷第二层,这样厚度就加倍了。
陈雨也击掌叫好“好主意!这样第一层的结合处被第二层包裹覆盖,就相当于无缝焊接了,妙极!”卷制铳管时,即使手艺再好,连接处还是焊接的,仍然有炸膛的隐患,用第二层覆盖,形成复合体,就结实太多了。
他赞许地拍了拍林继祖的肩膀“做得好,给你记一功。这个月给你再加一钱银子。”
林继祖憨厚地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勺。
铳管的问题解决后,接下来就是枪机部分了。这个陈雨早有准备,前人早已给他指明了方向从火绳枪到燧发枪,虽然只是击发方式的小小改变,却改变了整个中世纪战争的格局。射击程序繁琐冗长、使用环境受很多限制的火绳枪,在更加高效、可靠的燧发枪面前不堪一击。
他指示林阿福“去掉使用火绳的夹嘴,改成用燧石,再加一个击锤。”只需要简单的改变,本质为火绳枪的鸟铳,就变成了燧发枪。再加上缩短加厚的铳管,基本上与18世纪欧洲军队使用的燧发枪没有太大区别了。
接下来的改变也使得鸟铳进一步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