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程家家宴,从中午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好些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很显然,程家上上下下对此早已经是见怪不怪,秦,程两家的客房都塞满了,实在住不下就在院子里搭帐篷,炉火烧得正旺,盖上草帘子就冻不着。
姜万钧自然不会在程府留宿,已经玩累了的小骨朵都开始打瞌睡了,宫宁和趙虞两人带着护卫也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
姜万钧将大衣披在小骨朵身上,然后在一片恭送声中,背起闺女摇摇晃晃向门外走去……
“父皇,我不想坐车。”小骨朵趴在姜万钧背上撒娇道,她感觉现在很舒服,一晃一晃的像荡秋千,让她一动都不想动。
“行,那父皇就背你走回去,等你再大一点父皇就背不动了……”姜万钧颇有感慨道。
小骨朵还小,当然不能理解大人的内心世界,但她能够敏锐的察觉到这个话题似乎不那么美丽,所以蹬了两下小腿以示抗议,引来姜万钧一阵哈哈大笑。
“陛下,有一个好消息,奴婢正想向陛下禀报。”宫宁本想等回宫再说,但见皇上高兴,所以也就不打算再等了。
“哦?你先不用说,让朕猜猜,是不是苏定方那边有消息了?”姜万钧算一算日子,苏定方与回纥和薛延陀的战斗应该已经打响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陛下,捷报半个时辰前传到宫中。信使只说,毙敌十万,缴获无数,具体情况可能还要等一等,前线还在统计。奴婢怕在酒桌上说出来,那群杀胚又要灌陛下酒了,所以才等到现在向陛下禀报。”
“嗯,下次不要自作主张。你的本意是为朕好,但很多事你未必就能思虑周全。朕之所以定下规矩,‘前线奏报不得延误’,就是怕你们私自做主,好心办了坏事。
朕也知道,下边人一定会有选择性的,瞒报,漏报,或者看朕的心情再选择何时禀报……
趋吉避凶是人之常情,但,作为朕身边的人,你们一定要有更高的觉悟才行。
否则你要朕如何信任你们呢?”
姜万钧的语气不重,但听在宫宁的耳中却像鼓锤敲在了脑袋上。
“奴婢知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起来吧。”姜万钧有时候也没办法,有时候他希望身边的人都是聪明人,这样他会少一些麻烦。可有的时候,他希望身边的人都是直肠子的“笨蛋”,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小心机。
可终究他不是神。
宫宁他用着很顺手,但时不时还要敲打一番,以免他膨胀起来。
回到政和殿,丫丫和小姜果都还没有睡,丫丫接过小骨朵,小姜果为姜万钧沏了一壶茶,然后乖巧的躲回到了隔壁。
宫宁已经将信使带了过来,姜万钧询问了一下前线的具体情况,便将让人将信使送去休息。昼夜兼程赶路,信使也是累坏了,不见到皇上他根本不敢闭上眼睛,怕自己一觉睡过去醒不过来。
送走了信使,姜万钧一点困意都没有,有那么一瞬间,他恨不能直接飞到朔方去。
换成以前,这种级别的战斗非引起极大的关注不可,然而现在,长安这边跟本感受不到半点紧张的气氛。
不过姜万钧可是一点都没有大意,此战的重点是一定要打得漂亮。
以大宁今天的体量,若是全力攻打回纥和薛延陀,那是以多胜少,以强胜弱,赢了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所以姜万钧只将命令传达给了苏定方,要他以不足大宁十分一的军事力量来策划这一次的行动。
命令下达的突然,兵力不占据优势,气候环境和地理环境对军事行动也非常不利,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不仅要打赢,还要打得漂亮,这是姜万钧给苏定方出的一道考题。
“怒而兴兵”一直是兵家大忌,但姜万钧就是要向世界展现宁军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