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外西长安街,一处高门大院门前集结了近千士卒,他们大都骑在马上,戴着笠帽、鸳鸯战袄外披着蓑衣,但雨水依旧沿帽檐汩汩留下,将胯下的战马淋湿,许是受冻了,不时还打个响鼻。
处于正中的街道上,搭了一个雨棚,里面摆上了几门佛郎机炮,而炮口的方向正是对着朱红的大门。
咻咻!
对面昔日高不可攀的“成国公府”,依旧紧闭,此时从里面射出几只弓箭来,还伴着高呼传来“你们是哪来的军汉,竟敢围攻成国公府可是不想活了?!”凶狠的声音被雨滴切成一段段,无人回应。
嘚嘚嘚!
一位校尉策马从雨中而来,利落的翻身下马,随即步入雨棚,对着居中的武官抱拳道“将军,从南面的阁楼上,能隐约看到府中已经聚了数百着甲之士,还请将军示下!”他的眼神中有一丝怒意,自打天子即位后,京营便是百战百胜,在这京城之内还有人敢抗拒王师?!
“哼!”那武官轻轻点点头,又看了看眼前的府邸,真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呐,本想着对天上发一炮,吓唬吓唬这些个勋贵,想不到却被对方看做是自己不敢下手呐!
“众将士听令!”
“卑职听令!”
“炮口下调,轰开大门及左近院墙,将府院各门看守好,而后再由正门入府,有未降者格杀勿论!对了,宣读一番手谕!”
“遵孙将军令!”
杀气腾腾的命令发出,而从宣府归来的两千余京营骑队军兵们,也没有丝毫迟疑,上官下令,又有天子的手谕,还怕个甚纸老虎国公?正好把这赶路数日的辛苦,和淋雨的烦闷发泄一番。
“成国公私藏甲胄弓矢包藏祸心,奉天子手谕京营武臣孙应元领兵平乱,即刻开门受降勿谓言之不预!”几名校尉齐声大吼,力图将自己的声音让府中的人听闻,但回应他们的,仍旧是几只稀稀落落的箭矢。
他娘的!
孙应元也把原先的患得患失弃之脑后,先把眼前的差事办好再说,至于京营总督戚金将军,会不会因为自己“私自”回京,未曾上报而发怒,抑或恶了京中的权贵,现今却是顾不得了,毕竟这京营可是天子的的羽林!
他看看天色,但愿入夜之前能到赶去通州,那边还有不少玩意儿要收拾呢,不过城门已经被京营亲自拿镇守,今晚怎么着也能出城了。
轰轰!
不过数十息功夫,震耳欲聋的炮响便在京城的长安街上炸开,暴雨倾盆,即便是搭了雨棚,仍旧是潮湿,三门佛郎机炮只有两门打响,但饶是如此,朱红的大门仍旧是轰然倒地,那烫金的匾额也是跌落,摔成几截,原本呼喝喧闹的里间,也瞬间安静下来,骂骂咧咧的声音消失。
轰轰!
又是数十息后,又是两声炮响,黑烟已经把雨棚中灌满,待到浓烟稍淡,孙应元举目看去,成国公府已经完全面目全非,大门处的门檐、柱子已经塌掉,一片狼藉,满地残垣。
此时,已经能看到府中惊惶失措的国公府亲兵了。
“妈呀,居然来真的!”
“啊!啊!我受伤了”
“这帮京营的屠夫手中鲜血无算,不会留活口了,咱们拼了!”
有四散奔逃的,也有伏地不起,余下的倒还有几十人手持兵刃,也不讲究什么阵型遮挡,疯了似的往外冲杀,似乎已经失了心智。
“射!”
咻咻咻!
居于府门正面的数百骑士,早就是张弓搭箭,虽说骑射不易,骑弓也软,但战马未动,又是面对这等找死般的靶子,实在是再轻易不过,密集的利箭刺破雨帘,将那数十人的队伍,全部射翻。
“啊!”“啊!”
只瞬间,殷红的鲜血便在雨水中,慢慢变淡,又不断涌出,未死之人的惨叫哀嚎,被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