饷,只怕会造成军兵闹饷的祸事,也是因此,他只得“厚颜”开口请天子决断了。
天子身侧的魏忠贤闻言眉头紧蹙,面有不悦之色,这朝廷的天下怎么日日指着内帑?西南乱起后,天子先是拨银五十万整饬驿站,又是拨了十万赈济京中流民,后面还有重中之重的西南大营的筹措
要是按照这些官儿的建议,再补贴个辽饷,只怕这内帑就要回到天子即位初的水平呐,心中忧虑,他不禁看向了天子。
朱由校闻言微微沉吟,不到事不可为,他是决计不会加饷的,先不说对那些一无功名、二无官身的百姓们加饷能收到几何,就是想想那雁过拔毛的各层官吏,必定会层层加码的情形,也让他不愿饮鸩止渴。
“再开内帑百万饷辽罢,”对身旁大太监的忧虑眼光,只得作视而不见了,朱由校轻声吩咐道“鲁钦到了西南筹建大营,编练将士的百万银子,也便一起拨了罢。”
“是,陛下,”魏忠贤一阵涩然,若是战事迁延,来年可如何是好?
“陛下圣明!”
“谢陛下!”
不论心中作何想,南书房中余下的几位大臣相视一眼,而后均是纷纷出声颂圣不止。
朱由校摆摆手,有些银子不能省,虽说这只出不进,内帑也就将将维持到明年了,实在让人头痛,但这却不是今日要议的重点“京营破贼部,却是有功,今后当如何行止,诸位可有何方略?”
之所以会有此问,是因为叙州大捷之后,京营、石柱等军兵停驻叙州、泸州两地,京中百官已是议论四起,更有那御史弹劾黄得功等人迁延不进,拥兵自重,当杀之以谢天下之语,毕竟此时武将自作主张的可是不多。
而掀起这股风潮的主力,却是首辅麾下的楚党、浙党!
川中乱起,四川的损耗死伤不说,大军过境,军需供应、兵马调动可都是要经过湖广,这楚党中人见自己的乡梓不靖,自然是希望叛乱越快平定越好,何况还有“大捷”传来,自是说明叛贼不堪一击,可一战而下!
至于貌似毫无关联的浙党为何发声,稍稍熟悉此时官场的也不会吃惊,四川巡抚徐可求、左布政使朱燮元、云南巡抚沈儆炌,乃至贵州巡抚李枟,可都是浙江人!
自万历二十二年,肇始浙党的沈一贯入阁,到万历三十四年,其在首辅任上离京,多年来深受神宗皇帝信重的他,可是大大煊赫了浙党的声势,何况其后虽有叶向高为首辅几年,但接任的现任首辅方从哲,可又是新的浙党魁首!
所以泰昌天子即位后,东林党虽是声势大涨,但在现今天子即位后几次或明或暗的打压之下,如今的浙党才是朝中最大的实力派!现今浙党地方大员居于危墙之下,由不得其余党人不心急了。
涉及要务,南书房中忽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外间的北风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