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赴会(1 / 2)

侯聪发现这一路回程,除了他,都憋着笑。白衣的笑意都要溢出了是怎么回事?多年前丹娘离京的时候,他曾经在城门口默默相送,那段忧伤的少年往事啊……

当然,到了早秋和晚冬的嘴里,再讲给白衣听的时候,自己就像个傻子。那段夕阳里、城楼下的生离死别,也成了个笑话。

该不会是慕容行早就探知了丹娘在此地的情报,并且告知了白衣吧?该不会这让她难过了吧?

白衣骑在马上,看着侯聪整个儿地变成了一个木头人儿,身子是一动不动,只随着马匹起伏。不过眼珠子来回在转,显然在想事情。

他要见到16岁时的“开蒙恩师”、花魁丹娘这件事,有点儿活脱脱把他扒光了给众人看的意思。无论怎么想,都有些好笑。

当然了,白衣的心里,也不全是好笑。就仿佛你彩下了一丛玫瑰,香甜满怀,手里却已经扎了满满的荆刺。她初次见他,两个人都还小。后来,白衣因为被养父关在宇文府,不再到外面来,心里头,梦里头,唯一能念念一下的人,就是侯聪。那被她压在身子下面毒打的他的身子,又过了两年,终究是躺在了别人怀抱里。虽然说是礼节上如此,但揪在她心里,也像个小疙瘩。

想着想着,侯聪竟然打马过来了,搭讪了一句,“冷吗?”

“疙瘩是热的。”白衣说。

“嗯?”侯聪一脸不解,“你的小脑袋又在想什么?”

白衣脱口而出,“我总觉得,太遗憾了。”

侯聪心里的“嘻嘻”飘成了一万行墨汁淋漓的大字,——她果然在意!

“哦?遗憾什么?”

“你和丹娘的事。”白衣这个人有时候吧,就是这点儿不好,心思单纯,想一件事儿、说一件事儿的时候,总忘是忘情,这一句的声音已经提高,弄得全队都听见了,纷纷凝神屏气注意白衣的下文。

侯聪一面心里痒了一下,一面心疼白衣就是傻,说什么呢,都没有忌讳,都不怕人听见,一面故意嗔怪她一下,“小点儿声。”

“是你问的我嘛!又不让我说。”声音更大了。

“我和丹娘的事怎么了,你遗憾什么呀?”

侯聪,应该后悔自己问出这句话,因为,白衣的回答是“哪怕我不参与,我在旁边瞧瞧也行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队伍里不分尊卑,不论你我,笑了个人仰马翻。侯聪顶不住诱惑,脑袋里还按照这个思路演了一遍,顿时羞得脸通红。

“傻!再胡说!看我不罚你!”

“哼!”白衣被贺拔春拉走了,两个呆子专心致志讨论长空关于大河里有没有鱼的问题去了。侯聪不便太计较,就想用沉默来对付这阵大笑。长空又开始使坏,“我说青松啊,你随身带了多少香料啊,一会儿回去,你主子不得大桶沐浴大炉子熏香,干净净白嫩嫩香喷喷地去会老情人儿嘛!”

青松也是讨厌得很,“这个您放心,早预备好了!”

侯聪剑眉一竖,“胡说,死猴子!轮到你放什么心?”

笑声更大了。队伍在笑声里回到了客栈,唯独慕容行还记得差事,到身边儿把一大处围墙里的宅子指给侯聪看,“大公子,就是那儿。如今派人看起来了。”

“嗯,等咱们明天去瞧。”

人和人最怕比,此刻一脸严肃细腻的慕容行,深灰色的眼睛格外动人,高大的身躯依旧是警惕紧绷的,随时预备着对付任何意外。慕容校尉这个样子,让人真想抱过来亲一口,再看看独孤正和元又、长空几个,歪在马上前仰后合,张牙舞爪,给几根杆子可能就爬上去了,哼!

那个义塾中废弃了很久的偏院儿里,慕容行趁着众人歇息准备去不忘楼的空儿,又过来巡查了一遍,且带着热汤和烧鸡给守夜的兄弟们。一座破败的房子里,还有些残破的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