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熊仔被一句话噎得满脸通红,他甩动膀子,拐开良子的手,愤愤道“老子就吃亏在没有好文凭,找不到好工作,但凡一月能赚到三千,老子也不愿意在这里打工。”
“你看,你就是标准的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的人。”良子拔掉线手套的线头,转身拿起铁锤,扶稳铁钉。
他转头朝熊仔嗤鼻一哼,“别说狗肉它不香,你不也天天吃。”
熊仔眼神闪烁,梗着脖子,白脸辩解道“我没有吃肉,我就喝汤。”
“德行。虚伪得一比。”良子抡起铁锤就钉,忘了眼神没有盯住,嗵地一声就砸在拇指上。
“握草。”良子怒骂一声,含着拇指嘬了好几口,呸地一声将血水吐到地上。
他定眼一看,拇指的指甲盖都破了一半。
不看还好,只是觉得拇指麻木,这一看顿时痛得他钻心。
“活该,报应。”熊仔内心嘀咕,脸上却是露出凄然的表情,捏着一坨半湿的狗粮站起来,“哎呀,伤着了,怎么这么不小心,来来来,先用这个敷上,止血。”
“真的?”良子捏紧冒血的拇指,松开又赶紧捂上。
“真的是真的,骗你是小狗。”熊仔眼中带着促狭,也不等良子同意,掰开半湿的狗粮一合,将良子的拇指裹成鸡蛋团。
“诶,还真踏马的有效,凉飕飕的。”良子晃了晃鸡蛋团,忽又龇牙咧嘴,“不行,我这心里不踏实,得去医院打针破伤风。”
“行啊,狗老板在那,你请得到假,我半个月工资给你。”熊仔指了指工棚的方向,“我劝你啊,去将就着搞点酒精消消毒,打消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良子抽了抽嘴角,望了眼梨树下正兴奋跳舞的元亮,暗骂一声“狗老板”,捏着鸡蛋团碎了一口,摇头往工棚的方向走去。
“叫你吃狗肉,痛死你,最好发炎,烂手指烂死你。”熊仔坐在板凳上,摔打着狗粮,嘀嘀咕咕。
元亮在歪脖梨树下跳交谊舞。
他握着田园犬的前肢,一人一狗,跳着慢三。
元亮曲腿踩步,脚步轻快。
田园犬踉踉跄跄,哈着舌头,后肢仓促前进后退。
一曲终了,就像完成了某种仪式。
元亮抖了抖狗绳,牵着田园犬来到梨树下。
梨树的歪脖树杈光滑平整,树皮都被磨掉。
地上的沙土暗红一片,与周遭的颜色格格不入。
田园犬来到梨树下,本能地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