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原本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硬是被生生逼成了文武全才。”外面飘起了细细洒洒的小雨,卢兆儒掀帘进入大帐的时候,头盔上已经漂上了一层水雾。
继前些时日接了押运粮草的任务之后,卢兆儒又被拉过去亲自监督兵器锻造。
西南这块地方贫瘠的很,和梁地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卢兆儒来到之后才发现,这块不毛之地有着一个其他地方绝对比不上的优势——这里有许多矿山,金银铜铁皆有,尤其以铁矿最多。
先前的起义军大多是野路子出身,守着这些铁矿却不知道如何运用,更多的是根本没有发现这里有铁矿。但是出身范阳卢氏的公子见多识广,被从古梁调来之后不久便发现了这批宝藏。
他立即上报给了顾蓁和顾九,后者也立即下令从梁地调派大批工匠过来。
打仗费钱又费粮,费钱则主要是购买兵器铠甲。并且有些时候,并非你能出得起钱便能买到想要的东西的。梁地也有铁矿,能自行生产部分军中所用的兵器甲胄。但是矿藏不足以支撑长久且广阔的战线,淮南王府每年还要大批量地从各地尤其是北朝购入兵器或者原铁。
谁都没有想到,收了西南之后会随带着接到了这么一个大惊喜。这些铁矿给淮南军带来的底气,是不论花多少银钱都买不来的。
在百越入侵之前,西南锻造兵器、甲胄的任务一律由萧元负责。锻造完成之后分东西两路分别送往主力军和西域边境。但是现在,萧元上了前线,这个担子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卢兆儒身上。
卢兆儒抬头看去,却见原本应该坐在主位之上的萧元此时却躺在行军榻上。床榻边沿的地上扔着一根少了箭头的箭杆,而箭头则停留在萧元的肩膀中。
一直在西南游历的凌恒坐在榻沿,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除此之外,帐中再无其他人。
“何时受的伤?”卢兆儒快步走过去。心想难怪方才他进这中军大帐时,守在外面的士兵还特意进来禀报了才肯放行。这种情况,从前可不曾出现过。
“今日。”凌恒一边回答卢兆儒的问题,一边又快又稳的下刀。榻上的萧元则不知是昏了过去还是难受的厉害,没有搭话。
直到刀刃切入肌肤,卢兆儒才看见他的眉毛皱了一下,额头的青筋也很快显现。
卢兆儒不敢再说话打扰凌恒,静静地立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他为萧元治伤。
凌恒下手十分利落,随着一声闷哼,箭头被他从血肉中取出,随手丢到了一旁放着蜡烛和烈酒的桌案上。
卢兆儒眉头拧的更紧了——他看见了取出的箭头之上沾着的血液,是乌黑的。
萧元中毒了,百越人将秘制的毒药涂在箭头上,射进了西南大军主帅的肩膀中。
“可有办法解毒?”卢兆儒问凌恒。
“能。”凌恒点头,但是随即又道“但是缺几位药材,军中没有。”
“缺什么?我去找!”卢兆儒急忙道。
凌恒却道“有几位虽然昂贵,但是在市面上也能买得到。只其中一位佛手莲,西南却是没有的。”
……
何峮十分纳闷,为何那些秃……啊不对,是出家人总喜欢将寺庙修在深山老林里,而且这位置还一家比一家高。以为住的地方高一些便能摆脱尘世?还是觉得这层层的山林能够隔绝人间烦愁?
何家二公子少年时期经常被娘亲要求陪着一起去上香,最不耐烦地就是一阶一阶地从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石梯上爬上去。
他不明白自家娘亲明明是如此开明又识大体的一个人,为何也会相信一步一步拾阶而上比坐轿子上去要更加得佛祖欢心的胡言乱语?更不明白为何有这么多人相信神佛可以降福护佑他们?
即使这世上真的有神佛,即使他们闲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