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布满阴云,一副山雨欲来之势。但阴云下,孙家庄南村外的海滩上仍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为数不下两百的男人们个个手持装得鼓鼓囊囊的麻袋,站在南村圩子旁的空地上,踮起脚向南边的海岸望去。
左三思跟在孙行远身后,艰难地在人群中穿行。心想这偌大海滩怎么就这屁大点的地方聚满了人,难道这些海商都是网游nc,只能在限定区域内交易不成。
“我说贤弟,怎么这些人都聚在一个地方啊。”左三思忍不了了,他停下脚步,扯了扯孙行远的袖子。
“左兄回头一看便知。”孙行远回头,手指向左三思身后的某处。
左三思也回头,顺着孙行远手指的方向看去。七尺高的土垒圩子中间,两扇木门正敞开着,两个精壮的汉子站在门旁,时刻准备着关门。这两扇门上毫无装饰,但用料看起来十分厚实。被均匀剪裁的竹条裹在门上,给这门又上了一层防护。圩外平地上焦急等待的人们看似是杂乱无章的站着,实则是扇形分布在大门前。一旦有危机出现,每个人可以都可以尽快跑进大门。
“孙贤弟,你昨天说的海盗最后一次在岛上斗殴,究竟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左三思心中大呼骗子,要真像你说的海盗十几年间就动过几次手,你们哪至于这么怂。
“也就去年。”孙行远挠挠头,憨厚一笑。
“也就是说今天这些大爷们一个心气不顺拔刀也是可能的呗?”
“是。”孙行远回答得耿直。
左三思无言以对,心说你这哪是带我见世面,这是来带我寻刺激的。
“我说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行远贤孙吗,多日不见又高大了几分啊。”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左三思闻声看去,一名苍髯白发的老人正站在不远处,微笑着正看着自己和孙行远。
老人穿着一身浅色道袍,脚踩一双黑色双梁鞋。国字脸上密布的皱纹并不使他憔悴,反而衬的他更加老成。他的一头白发盘在头顶,居然没有一丝碎发散落。从外表上一看便知是个家中富庶且脱产已久的精致老头。
“孙行远不孝,多日不曾去往叔祖父膝前尽孝,还望叔祖父宽恕则个。”左三思还没反应过来,孙行远已经一弯膝盖跪拜了下去。
“什么宽恕宽恕的,我这糟老头还没到没了你孙行远就爬不起床的地步,你行大礼就是想让我多折几年寿。”老人微笑着,伸手搀起孙行远。
孙行远忙称不敢,嘴上千恩万谢地爬了起来。
“你旁边这位小兄弟可是面生得很啊。”老人回过头,又端详了左三思片刻。
“这是河间府的左三思兄弟,一个月前在这附近落海,行远出海时把救他了回来。”孙行远赶忙向老人介绍。
“左兄,这就是我平日里和你常提起的,我叔祖常英公。”孙行远又回头向左三思说。
“晚辈河间左三思,拜见孙公。”左三思一揖到地。他平日里听孙行远多次提起此人,深知这孙常英在岛上的地位,自然是不敢怠慢。
孙常英是孙行远祖父的弟弟,是最早上岛开垦的那一批人之一。孙行远的祖父是当时开垦移民的首领,孙常英则是他的左膀右臂。后来兄弟二人间产生了些争执,孙常英一怒之下索性分家,带了一帮兄弟去南方海边居住。之后二人虽然言归于好,但孙常英却不曾搬回原来的住处,孙家庄也因此分为南北两村。
孙常英迁去南村后广开荒地,岛上传说他在开荒时挖到了一处战国古墓。他变卖了几件陪葬器皿,从此飞黄腾达,离开养马岛在登州府的治所蓬莱城中置办了不少家业。打拼几十年后,孙常英已成了登州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物。孙家族长本来由孙行远这支长房相承,但孙行远祖父早亡,五年前其父又横死乱军手中。丧父时孙行远年纪尚小,孙家众人便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