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是不是有点恶毒啊？”方汀在车里，若有所思。

“啊？你说什么？”高速上，vivian边试着倾听，边看着前方，对于开车这件事，虽然已经有了几年经验，然而她却依旧不是很擅长，所以十分聚精会神。

“屠杀一个人的灵魂。”方汀回答，“我听说啊，科学研究表明，长期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并且还要伪装成喜欢他的样子，会造成大脑损伤的。什么皮质醇啊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人呐，脑子里的细胞都是有作用的，这样违背自己的意愿，强迫自己，会损伤很多细胞的呢。”

“哦。”vivian应了一声，“人家愿意卖个好价钱，外人无权干涉。再说了，人家自己都没拒绝啊。”vivian说道。

“也是。”方汀回答。“唉。”不由自主叹了口气，“这年代，怎么还有这种事啊。”

“这有什么的，大概率事件好不好，图人呢，普遍素质不行，到最后受伤受骗几率更大，可不就索性图财了。”vivian倒是看得很开，“其实我觉得，如果钱够多，我也愿意。只不过，我比她眼界更高一些，不会卖的太便宜。”

“我就不信，你能为了钱找个自己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很残酷的男人。”方汀摇了摇头，以她对vivian的了解，并不觉得她是那样的人。

“嗯，也对，谁让咱生来有天堑呢，可能比人家图钱的还惨。图钱的，起码说明人家没有灵魂能活，而我算什么，什么也不图还反倒欠了巨债。”vivian说着，边苦笑了一声。

“什么意思？”方汀有些震惊，“你不是生意做的很好吗？”

“不是钱，说的是情债。”vivian回答。

“情债？那个渣男吗？”她已经毫不避讳地叫那个粗鲁自私的所谓富二代渣男，并且vivian并不介意。

“即便不是这个渣男，也有其他渣男。知道最大的情债是什么吗？并不是你和对方相处中产生的，而是你自带的，需求感。俗称缺爱。只要有这个天堑啊，任何人都拿你有份！”没想到vivian对这些事情，看得已经非常透彻，并且在看得如此透彻的情况下，却依旧无法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这是她经常说的一句话。

“其实，你可以控制啊。明知道对方人品有严重问题，绝交不就得了，虽然现在优质男人不多，但总还是有的吧。而且你也并不是只追求钱，图感情的话，降低一些社会标准，找个人品好的也可以啊，并不难吧？”方汀说道。

对方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自己收放自如，想爱就爱，想停就停，那也就不叫天堑了。需求感，缺爱，无法改变。你不懂。”vivian低声说着，边继续聚精会神目视前方。

“也不是吧……”方汀开始反思，自己明明也是缺爱的环境长大的，就没有像她这样子啊。“你可以多看些书或者多交些朋友？”方汀试着找解决方案，“我们在这个高架上多久了？怎么开不出去了一样的？”突然发现，眼前路况似曾相识，好像两人已经在这里兜了好几圈了。

vivian表情越来越焦虑，竟然开始有哭腔了。

“真烦。”她小声说了一句，却继续在兜圈子。

方汀这才发觉，原来她开不出去了。

“我好烦！”她再次抱怨了一句，方汀则是完全没有了刚刚轻松聊天的心情，连忙安抚，“你稍等，我帮你看看地图，你专心看车。”方汀拿出手机，导航，两人一边看着周围，一边??导航的语音。

四十分钟以后，终于开了出来，车子停在路边，vivian走下车，狠狠地踹了一脚，蹲在路边哭了起来。

方汀有点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