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脸色一沉,心中不悦之情更重。
别看他平时有说有笑,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每当夜深人静时,他都常常泪如泉涌,悲痛欲绝。
若非他深知自己力量远远无法为父报仇的话,恐怕早就不管不顾去找王冲跟周文龙等人同归于尽了。
如今的他只想凭着陆德山的能量跟那十万两银子,尽快帮着自己赶往天师府,以求早日能让自己获得报仇雪恨的能力。
至于什么儿女私情,花前月下,如今的他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
可陆德山却大半夜不睡觉,总是问出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实在是令他极为厌烦。
若非看在陆德山是一位长者的份上,他真的就要开始撵人了。
陆德山是何许人也,岂能看不出少年的不悦之色,赶忙直奔主题道“沈公子不要多想,老夫之所以有此一问,绝非闲着没事拿公子取乐。”
沈玉轻轻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陆德山一声苦笑,道“明说了吧,老夫是来向公子提亲的!”
话一出口,他就禁不住感觉有些荒唐,人家都是向女方提亲,哪有自己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的啊,但一想起自己那楚楚可怜的宝贝女儿,就只能强行忍了下来。
沈玉先是一呆,随即一脸懵逼的道“提亲?请恕晚辈愚钝,员外此话怎讲?”
陆德山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感,稍显无奈的道“这么说吧,老夫见公子气宇不凡,确有神仙之资,有意将小女许配给公子,正式招公子为婿,不知沈公子意下如何?”
说罢,陆德山就禁不住在心里低低叹了口气,他总不能说是她的宝贝女儿死活非要嫁给沈玉吧,那也太掉价了!
沈玉刚刚呷了口茶,忽听此言,不由直接喷了陆德山一脸,赶紧起身告罪道“失礼失礼。”
“员外没有开玩笑吧?”
“晚辈可是朝廷侵犯,正在被官府四处通缉,其中凶险跟利害,员外难道不知?”
陆德山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脸,温声道“无妨无妨。”
“贤侄的处境跟遭遇,老夫岂能不知。”
“但是老夫也早就跟贤侄你说过了,我陆某人并非一般的富商掌柜。”
“只要贤侄随我一同进京,等跟小女完婚后,老夫便会安排你们小夫妻长住京城。”
“有永安郡王府的庇护,再加上贤侄不要经常抛头露面,老夫包你安然无恙,安享富贵。”
陆德山说罢,眼神灼灼的看着少年,满脸期待之色。
沈玉想都不想,恭恭敬敬向着陆德山,深深一礼,沉声道“承蒙员外厚爱,请恕晚辈不识好歹,恕难从命。”
陆德山眼看着沈玉向着自己大礼参拜,脸上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
但当他听清楚了沈玉的言语之后,霎时间便完全愣在了当场。
我陆某人万贯家财,乃是堂堂的豫州行省真正的首富,即使撇开财力不谈,那我也勉强算得上是北周帝国的皇亲国戚吧。
你沈玉算个什么东西?
即使你现在依旧还是巡抚公子,做了我陆某人的女婿也不至于辱没了你吧。
况且你早已从宦门贵公子沦落为了朝廷的侵犯。
你有什么资格拒绝?
你有什么理由拒绝?
难道不应该是对我感恩戴德,被感动的涕泪横流吗?
陆德山的脸色越发难看,即使向来平易近人,高风亮节的他,此刻心中也不由火冒三丈,几乎就要压制不住。
语气充满冰寒,冷笑着一字一句道“呵呵,这是为何啊?莫非小女配不上你沈公子么?”
沈玉连连摇头,告罪道“员外息怒,晚辈绝无此意。”
“一来,晚辈身负血海深仇,根本没有心思成家立业,更不愿因此连累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