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使臣被驱赶出长安城,这让诸多的藩国又喜又怕,喜的是那些西北小国,觉得再也不用受吐蕃残暴的剥削,怕的是大唐忽然间变得如此强势,似乎没了以往的那种大度。
尽管李隆基没有继续对吐蕃用兵的意思,而王忠嗣也加了门下省侍中,入政事堂当了宰相,但是刚刚大胜的四镇精锐并未就此解散,反倒是一连串旨意后,四镇的军力被再次加强。
河西节度使府中,李光弼、哥舒翰和安思顺三人并未因为升任节度使就对沈光失了礼数,他们很清楚自己能当上节度使,沈光起码占了大半的功劳。
“如今蕃贼退回高原,沈郎觉得接下来该如何对付蕃贼。”
三人中,接任河东节度使,资历也是最老的安思顺开口问道,这回他们能在日月山一线大破蕃贼,说起来也是沈光在积石山大胜,导致蕃贼士气低落,那位赞普惊惧不定出了昏招,才让他们逮住机会大破贼军。
“蕃贼退守高原,坐拥天险,不可轻易挥兵,朝廷虽然加强我等军力,但我以为还是当稳妥为先,安节度当训练士卒,与民休息……”
哥舒翰和李光弼听着沈光所言,也是不时点头,李光弼接任朔方节度使,哥舒翰领了陇右节度使,他们在王忠嗣麾下时都是和吐蕃人打老了仗的,当然清楚王师虽然战力强于蕃贼,可要是深入高原,补给线拉长,就很容易为蕃贼所趁。
“在我看来,接下来还是得以大总管以往的方略对付蕃贼,在青海等地修筑堡垒,层层推进,积小胜为大胜,让蕃贼治下诸藩部皆反了蕃贼,可适当给其军辎粮草……”
“沈郎所言甚是,某受教了。”
安思顺点点头,如今朝中五位宰相,四位都是这位沈郎的亲朋故旧,他已经决定今后事事都学这位沈郎,听说那些党项人在这位沈郎调教下还种起草来,这个冬天似乎过得不错,到时候他在边境招纳那些蕃部,也要教他们种草喂羊,而不是到处游牧,以便于管理。
“安兄,李兄,哥舒兄,今日乃是私宴,莫要这般拘谨,再过几日某便要回安西,咱们怕是要过上几年才能相见,今日需得喝得尽兴。”
沈光亲自为三人倒起了酒,如今大唐西北方向最精锐的六大军镇,除了程千里这个老相识不在,其余可都在这儿了,他今后远在安西,大唐这边便得靠李光弼、哥舒翰他们守护了,说起来他不觉得安禄山还有胆子叛乱。
如今吐蕃人被打垮,只要李隆基不出昏招,让哥舒翰、李光弼他们率领大军深入高原和吐蕃人决战,在四镇军力鼎盛的情况下,安禄山仍旧造反的话,只怕会被河陇朔方的精兵打出屎来。
“沈郎说得是,今日说好了,不醉无归!”
哥舒翰最先叫喊起来,随后便拿着酒杯和沈光对饮,接下来安思顺和李光弼亦是举杯豪饮,几杯酒下肚,这气氛也就热络起来,四人也是无话不谈,到最后都是聊到了沈光身上。
“沈郎,你此去安西,真要在碎叶重建军镇。”
“那是自然,我碎叶军若不在碎叶镇,如何以碎叶为名!”
“沈郎,你知道我哥舒氏乃是突骑施出身,在楚河那边倒是还有些联系,某派几个族中老人随你同去,到时候好为你招揽那些突骑施遗族为你效命。”
喝高了的哥舒翰开口说道,他其实也是出身于安西,只不过少年时就去了长安城,他说族中尚有老人和楚河那边的突骑施人有所联系倒也不是什么妄语,要知道他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纨绔浪荡子,钱从何而来,自然是老家有着良田牧场和不小的生意。
“那便多谢哥舒兄了。”
沈光知道哥舒翰是好意,不过他倒是不认为楚河流域的那些突骑施人会为此而降服,这些蛮夷,先得把他们打服了,他们才会真心投靠,不过有哥舒氏的人做向导,倒是方便他了解突骑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