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天生清贵,以能和五姓七望结为姻亲为荣,哪像沈郎这般好奇葩,直视五姓七望为无物,甚至能喊出“冢中枯骨”这样的话来。
“沈郎说臣为外戚,骤然登临高位,就算旁人瞧不上臣又算什么,最怕的是臣自己瞧不起自己。”
杨钊说到这里,也有几分动情,他来到长安城后,巴结杨氏姊妹,结交权贵,更是甘愿做李林甫的马前卒对付太子,可是说到底又有谁瞧得起他,就连他自己也没想过自己这蜀中破落户能干什么大事。
可是沈郎却说他能当宰相,只要他修身以德,勤勉任事,以后未必不能做出番名垂青史的功业来,到时候他便是名门,杨氏当以他为傲,而不是靠着族妹被世人笑做是幸进之族。
“臣细思之,只觉得这两年行事多有荒唐处,唯愿今后为国尽忠,为陛下效命,如此方不负此生。”
杨钊说到这里,却是俯身拜倒,“臣当与过往做别,不复为蜀中杨钊,还请陛下赐名。”
李隆基看着拜倒在地的杨钊,心中沉吟起来,杨钊在蜀中的履历他是清楚的,在屯田任上也能尽心尽责做事,考功为上等,只是其人受限于出身,终究是市井匹夫,行止轻佻无形,虽可为臣,但不能委以重任,可是如今看其模样,倒是真的有洗心革面的气象。
杨钊额头贴着地,心里却有些紧张,这是沈郎给他出的主意,请圣人给他改名以示和过往做个分割,然后他再做出些政绩出来,谁还能笑话他是骤然暴富的蜀中破落户,到时候谁笑话他,就是落圣人的脸面。
李隆基看着匍匐在地,身体有些微微发抖的杨钊,想到杨玉环,再想想这杨氏中也确实没有人比杨钊更成器的族人,他抬举杨钊本就是为了制衡朝中势力,免得李林甫越发做大,如今杨钊能有这等觉悟,他应当高兴才是。
“既然如此,朕便赐你国忠之名,望你不要辜负沈郎这番规劝,朕也想看你日后有番作为,或为宰相。”
“臣杨国忠叩谢圣恩。”
杨钊欢喜地高声道,从今往后他不再是蜀中杨钊,而是未来的大唐贤相杨国忠,等自己回府中,定要好好谢谢沈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