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愁容不展地叹了口气,道“其实当你傧相这事我都打算推了,你知道当年咱们晋阳平乱时,我把太原王家坑得多惨,王家的人恨不得将我扒皮抽筋,我若陪你迎亲,恐怕真不会让你进门了,催妆诗一首接一首,念得你口吐白沫,棒打傧相那个环节就更可怕了,别人成亲都是对方女宾随意打几下走个过场,我若去的话,人家恐怕会上狼牙棒,以后每年你的结婚纪念日就是我的忌日,晋王殿下你觉得合适吗?”
李治目瞪口呆,傻傻地看着他。
李素两手一摊,道“你看,你就没想到这一点吧?不怕喜事酿成惨案吗?所以,男傧相我还是婉拒吧,你找别人去更合适。”
李治若有所思地点头“子正兄所言有理……”
“你答应了?”
“不,没商量,今我大婚,打死也要撑出场面……”李治看了他一眼,道“……大不了让你披一身银光铠怎样?”
李素眨眼“允许我带一柄陌刀吗?谁敢打我,我必取他项上首级……”
“不行!你真打算把我的大婚弄成惨案?”
“你真打算让你的结婚纪念日变成我的忌日?”
二人大眼瞪小眼,聊天陷入僵局。
良久,二人很有默契地转移了话题。
“那个,子正兄,有件事我……”李治忽然脸红了,神情扭扭妮妮像个弱受,李素看得浑身发毛。
“有话好好说,正常点说!”
李治脸仍有些红,声音也放低了许多“那啥,大婚礼仪是小事,反正都有礼部那帮老头子照应,他们怎么说我便怎么做,重要的是洞房……呃,我有点不太明白……”
李素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愕然道“宫里难道没人教你?不应该呀。”
李治脸更红了“昨夜内侍省派来四个老宫女,说是教我行周公之礼,可她们也只是给了我一册春宫图,上面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男女脱光了黏成一团,关键部位还画得模模糊糊,我一生气就把画册撕了……”
李素仍愕然道“宫里或太原王家都应该会派一两个女子手把手教你吧?难道没有?”
如今的大户人家成亲,通常会由女方派一名丫鬟过来,在成亲之前与新姑爷那啥啥一下,这是规矩,原因不仅仅是教男方周公之礼,更重要的是,这也是女方“试货”的一种方式,丫鬟试过之后要回女方家禀报的,详细汇报新姑爷那方面行不行,如何行等等。
民间大户人家都如此,更不说堂堂天家皇子的大婚了。
李治的表情顿时变得很奇怪,红着脸讷讷道“宫里确实派了个宫女,王家也送来了一个陪嫁的丫鬟,昨夜送进宫来,但我拒绝了……”
李素愈发不懂“为啥拒绝?你害羞啊?”
李治叹道“严格的说,不是我拒绝了,而是太医帮我拒绝了……”
李素惊讶道“……太医垂涎你的美色,不想让别的女子染指你?”
“说哪里去了!因为我体内余毒未净,正在调养身体,太医说……两个月之内戒色。”
李治说着露出悲愤的表情,恨恨地瞪着他“子正兄,你说说,当初你说要我自尽便自尽,为何偏偏选服毒?悬梁不好吗?投井不好吗?自刎亦别有一番悲壮好不好?为何偏偏要服毒?”
李素语滞,然后陷入深思,良久,缓缓道“……我只是想让你死的姿势尽量美观一点,当时真没想过你洞房的事,对不住了。”
李治抑郁地叹口气“算了,我忍忍吧。”
李素同情地看着他“那你今晚洞房怎么办?”
李治脸颊抽了抽,齿缝里迸出几个字“……她也给我忍着!”
…………
以李素的聪明,断然不会干那种损己利人的事,大唐的婚礼有个女方女眷棒打男方傧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