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然后,坦然直视殿门。
殿门外,右武卫禁军蜂拥而入,进殿后只见李承乾一人独坐殿中,短暂的一愣之后,所有禁卫忽然拔刀,刀尖指向李承乾一人。
李承乾面无表情,语气如冰“吾乃大唐皇帝陛下钦封东宫太子,纵犯大逆,名分仍在,皇帝陛下未曾下旨废我,我便仍是太子,尔等安敢以刀剑向之,礼仪规矩何在!”
禁军将士纷纷愣了,犹豫半晌,为一名都尉挥了挥手,众人急忙垂下刀剑。
很快,一道孤独苍老的身影出现在大殿外,所有禁军纷纷躬身行礼,连殿内端坐的李承乾也坐直了身子,垂下高傲的头颅。
“父皇……”
仅只一夜,李世民的眼角却添了许多皱纹,就连鬓边的头都白了一片。
他静静地负手立于殿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承乾,久久不语。
李承乾表情从容,丝毫不见失败者的狼狈,面对李世民双目如利剑般的逼视,李承乾不躲不避,毫无惧色地直视,生平第一次,李承乾有了直视这位高高在上,世人敬畏的天可汗父亲的勇气。
四周皆敌,按剑而立,父子二人遥遥对视,空气沉寂冷凝,如置身万年冰山之中。
良久,李承乾哂然一笑,伏跪拜。
“儿臣拜见父皇。”
李世民冷冷道“李承乾,你败了。”
“是,儿臣败了。”
“李安俨所部被牛进达的左武卫堵在朱雀街口,围而歼之,须臾可灭,常迎望所部三千人死伤大半,余者皆降,东宫已被破,李承乾,你尚有何言?”
“成王败寇,儿臣无话可说。”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隐忍胸中怒意“李承乾,皇位迟早是你的,你为何行此大逆之事?”
李承乾讥诮般一笑“父皇,皇位果真是我的么?”
李世民一滞,叹息无语。
是的,众所周知,李世民动过易储的心思,而且这心思一直不曾打消,李承乾这个太子必然会被渐渐不满所为的李世民废黜掉。
“纵被废黜,你终究是朕的嫡子,做个一生逍遥,衣食无忧的王爷不难吧?”李世民沉声道。
李承乾又笑“儿臣若不是太子,他年无论哪个兄弟坐了龙庭,会容得下儿臣活着么?”
李世民再次语滞。
李承乾说的确实是实话,朝堂风浪见识得多了,李世民很清楚,太子一旦被废,等待他的便是生命的倒计时了,没有哪个新君会心胸广阔到任由那个名分比自己正得多的前太子安然无恙地活下去,这个人的存在便是对新君地位的威胁,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像李靖那样闭门谢客,不与任何人来往,他的存在,永远还是威胁。
扪心自问,连李世民自己都做不到,他的那些儿子们就更别说了。
“所以,你便冒天下之大不韪,以臣伐君,以子反父?”李世民再次怒道。
李承乾垂下眼睑,淡淡地道“儿臣为自己求条活路,有何不对?”
“朕何时不给你活路了?这些年你自省所作所为,一次一次令朕失望寒心,可朕哪一次没有宽恕你?今日你做下此事,你来教教朕,这一次教朕如何宽恕你?”
“儿臣错了,但我并不后悔,更不需要宽恕,本已生不如死,死亦何妨。”
父子间的对话火药味越来越重,李世民终于忍不住怒道“当朕真忍不下心杀了你吗?”
李承乾凛然不惧“当儿臣不敢死吗?”
气氛一触即爆之时,殿外匆匆跑来一名宦官,躬身禀道“陛下,牛大将军传来消息,李安俨所部叛军六千四百余人已歼,死者三千余,伤者千余,余者或降或逃,李安俨及麾下十四名都尉皆降,皇城叛乱已全数平定。”
李承乾神情一变,接着露出深深的哀色。
李世民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