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氏感觉的没错,紫芙此刻确实很生气。这是她在侯府生活多年为数不多的动怒。
从前无论陈氏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就算要毁她清白,要她性命,紫芙都没有这般忍不住。最多就是见招拆招,反击出出气罢了。
除了赵妈时时帮着陈氏出阴损招数,非除不可之外,她并没有对几个人真正下过狠手。并非她不能,而是总觉得她们虽然可恶,但还不至于非死不可。
她并不想因自己有了能力,就肆意对别人痛下杀手,只顾自己痛快,而不在意古人生存之道。
可此刻的紫芙却真有不再顾虑,起身把这些自命不凡的人全都撂倒的冲动。
如此恶毒,当众羞辱旁人,就算她只是个奴婢,也不该被这样对待。
这只说明,在那些贵妇眼中,从来没把下人当人看,自然就更不会考虑你的尊严。
紫芙默默跪在一边,双手紧握成拳,指尖都开始微微颤抖。
现在所经历的一切让紫芙更加深刻的体会到,想在这个世界成为人上人,并不是努力就能够做到的。
从每个人出生,就已经决定了她所处的阶级。
这个阶级压着你,让你无论如何挣扎都好似碰不到上一层的地板,身为女人更是如此。
男人们或许还有希望豁出性命博出个好前程,说不准能改变自己的阶级层面。
可在盛安国,女人若是想要熬出头,可以说是难于登天。
为了保证高等阶级的人数和血统,盛安国的法度类似于从母法则,子从父,女从母。
庶出男孩可以随同父亲一族晋升于高级阶层,可庶出女孩却进不了宗祠,大多只能重复母亲的命运,与人为妾。
不论女孩的父亲地位有多高,女孩多得父母的宠爱。除非下嫁,否则都无法改变自己要成为妾室的命运。
在众人眼中,只有正妻所出的嫡子嫡女才拥有最高贵的血统。
若不是嫡庶分别如此悬殊,那些夫人嫡女们又怎会养成这样嚣张跋扈的个性。
余光瞄了一眼陈氏得意的神情,紫芙反倒冷静了下来。
陈氏就是想看到自己难受,恨不得自己羞愤而死才遂了她的愿。那自己就更不能让她得逞。
陈氏和那个严氏自以为贬低别人就能抬高自己,殊不知那丑陋的嘴脸只会降低她们的水准。
没有谁的高贵是靠贬低别人来成就的。
程烟云同样是身份高贵的嫡女,一等侯爵的诰命夫人。可从不见她摆侯爷夫人的谱,侯府众人谁不敬重。
对于程烟云,侯府上下都是真心信服,而对陈氏大多是屈于淫威罢了。
没有娘家,她什么都不是。
“行了,别在这杵着了。给侯府丢人现眼。还不快下去。”
陈氏看似好心的帮紫芙解围,实则是觉得今日的目标已经达到,就没必要再和紫芙废话。
趁着老夫人还没关注这边,赶快遣走她。
否则老夫人知道了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怨怼她在重要的场合还不懂得把事情压住。
听陈氏这样说,紫芙心中骂娘,可却不能当众发作,只好起身默默退出正厅。
就在她退后大约一米的距离时,她轻触了一下袖中的迷弟。迷弟在紫芙袖中翻了个身,尾巴在袖口晃动了一下。
紫芙有意将袖子对着陈氏和严氏,而别人的角度却看不见什么。
就是这惊鸿一瞥,陈氏和严氏都吓了一跳,不由尖叫出声。
可紫芙却脚步不停,不管她们失态与否,快步撤出了大厅。
周围的几个夫人,并没有看到迷弟优雅的身姿,顺滑的尾巴,只听到二人杀猪般的叫声。
大家齐齐向两人侧目,觉得陈氏和严氏很失态,简直丢了诰命夫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