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财货被冻死之后,奚人、契丹人和汉人终于开始了迁徙,而他们的贵族老爷,金人们,却没有这个顾虑,他们住在厚厚的帐篷里,甚至他们的牲口圈都有毛毡裹着。
金人家中屯着足够整个屯吃的粮食,可是他们就是放了无数的恶犬守着粮仓,丝毫没有放粮的迹象。
要说粮食,还是汉儿手里的粮食最多。
可惜这个冬天有点长,他们面临的不仅仅是天气的严苛,还有金人不断的横征暴敛。
当他们拖家带口离开了自己的居住地,向南迁徙的时候,首先想到了前往金国的都城黄龙府。
可惜的是黄龙府的守军,并没有救济他们的意思。
奚人、契丹人、汉人组成的迁徙队伍只好继续向南走,至于走到哪里,他们已经完全没有了目标。
不仅仅是整个会宁以北的黑土地上的百姓开始了迁徙,连辽阳本溪一代的奚人、契丹人、汉人也没有了活路。
为什么不反抗呢?因为他们连一把菜刀都没有,那什么跟大全装的金人斗呢?
金人的统治是极为血腥的,他们的胃口是绝对不会被填满的,尤其是失去了来自上层的统治之后,他们暴露出了最残忍的一幕,肆意劫掠自己的国民。
“啐!一群低贱的杂种,还想进城?他们走了倒也好,听说今年大宋江南的商旅将会大肆收购羊毛,这些人就想着种地,种地那几口粮食,哪里有卖货赚的多呢?”黄龙府的合扎军卒,恶狠狠的啐了一口。
失去了完颜宗干的金人勋贵,再也听不到有人跟他们讲什么民以食为天的大道理。
那声音满聒噪的,按着圣人的方式活着,太不痛快了。
韩昉是个辽国汉人,是燕京人,先祖仕辽,累世通显。
他也在天庆二年,在天祚帝耶律延禧手下考了个状元,累迁少府少卿,耶律延禧被抓了以后,他就跟着耶律延禧来到了黄龙府。
现在任金国的礼部尚书,完颜宗干在的时候,他和完颜宗干私交甚好。
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燕京的汉儿贵族,属于南人南治,北人北治的成果,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身份。
背地里,他是宇文虚中招纳的汉儿察子之一。
他早就收到了宇文虚中的信件,可是他知道,放任金国皇帝在行宫里吊命,激化矛盾,更为妥当。
大宋联合金国夹攻辽国之际,韩昉作为辽国使节拜会宋军统帅童贯,恳请宋朝念及两国一百一十九年睦邻友好的邦交,停止进兵,辽国愿降为宋朝臣属,永为屏藩。
这是耶律延禧最诚恳的祈降诏书,被童贯拒绝了。
韩昉在账外大骂:“辽宋两国,和好百年。盟约誓书,字字俱在。尔能欺国,不能欺天!”
韩昉作为辽国贵族,自然要尽忠,随着耶律大石打的童贯落荒而逃。
有时候,忠诚这两个字就很奇怪,等到耶律延禧投降的时候,韩昉尽了最后一丝的忠诚,在金国开始了自己两面政治生涯。
完颜宗干清楚的知道宇文虚中的身份,但是却依旧谨守弟子的礼仪,是因为当时大宋的孱弱,就算是有一个贵为金国太师的宇文虚中又能如何?
完颜宗干却不知道韩昉也被宇文虚中给招纳了。
金人也决计无法想到,这个贵为金国礼部尚书,高丽节度使的韩昉,背地里居然是个察子。
“宇文少卿送来的札子说,让我好好教导金国的新皇帝程学。这个倒是极为有趣啊。”韩昉拿着札子笑出了声。
他当察子,可不是想起了自己汉儿的身份,而是为了钱帛。
为了钱财,才是大多数察子们的主要目的。
“宇文虚中真的是越来越大方了,三十万贯!好多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