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屋舍亮起了微光,不断有人上街驻足观望。
偶尔有高门大户里有快马疾驰,驻足皇城之下,在弓弩的威力下,止步不前。
这场宫变,终于惊醒了熟睡中的汴京城,御街上无数的人影攒动着,讨论着这场宫变,却被城墙所阻挡,看不清楚详情。
人在成功之前,是最得意的时候。
赵楷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沈从会在这个时候,用如此多的弓弩,对准自己!
他一介武夫,不怕御街前的铡刀吗?
他怎么敢如此行事!
自己是郓王,赵氏宗亲!
自己是皇城司提举,他的顶头上司!
自己乃是重合元年的进士,士大夫身份!
他怎么敢用弓弩对准自己!
不想活了吗?
赵楷慌张的来回乱看,马匹在巨大的喊声中,不安的乱动,差点把赵楷掀下去!
亲事官慢慢的后退,与赵楷拉开了距离。
赵楷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挥动手中的皮鞭,大声呼喝着。
即使站的很远的赵桓都听到了他的呼喝声:“朕乃郓王赵楷!朕乃皇城司提举!朕乃重合元年进士第!朕乃十一镇节度使!朕乃真命天子!看谁敢杀我!”
喊声之后,赵楷策马狂奔,向着延福宫疾驰而来!
赵楷将手中长枪高高举起!
他目眦欲裂的怒吼声,和宝马狂奔的模样,看起来气势十足,就是傻了些,单枪匹马发起了冲阵!
取死之道。
咻,似是划破空气的声音,似一道寒光闪过,米长的箭矢狠狠的扎进了马匹的腹中,疾跑的骏马一个骤停。
赵楷被疾驰的马匹这个骤停,甩了很远,没了声息,嘴角不停的抽搐着,
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什么。
的确没人敢杀他,能杀他的人只有皇城里的皇帝。
当然皇帝现在好像也没那个权力,毕竟他是士大夫。
亲从官射的是马,巨大的动能直接射穿了马的前胸扎入,整个马都蜷缩成了一团,挣扎了几下,不再动弹。
“投降者不杀!投降者不杀!”再次传来了亲从官山呼海喝的声音。
领头的郓王赵楷生死不明,亲事官们也慢慢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武器,束手就擒。
在强弓劲弩面前,反抗没有意义。
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弓弩的威力,就拿神臂弩来说,上弦之时,稍有力有未逮之时,膝盖骨都能给削没了。
那还是单兵弩,这种床弩的威力更强!
他们披甲带兵不假,可是没带弓弩,弓弩需要经过兵部武库。
赵楷压根就没想到,这皇城里还有弓弩手埋伏!
前一刻的他们,还做着加官进爵、从龙之臣的美梦。
现在已然心如死灰。
投降者不杀?善待俘虏吗?
赵桓心中隐隐有一些熟悉感。还真是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赵楷并没有死,他是被吓的不知道该如何。
他知道床子弩的威力巨大,但是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这种兵器的冰冷的威力,一匹马直接被射杀,生气全无。
他被吓住了,瑟瑟发抖,脑海里一片空白。
越是胆怯,越会高声吵闹,以掩藏自己内心的恐惧。
这场宫闱之变,开始的时候,气势如虹。
最终以赵楷被俘,亲事官全员被俘虏草草结束。
沈从亲自将赵楷羁押,赵楷倒在雪地里虽然狼狈,但是亲从官无人敢上前俘虏这名亲王殿下。
沈从心情略微沉重的带着捷报,来到了延福宫下。
无人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