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正泰?”李世民不禁心里凛然。
平日见那邓健,普普通通啊,居然可以和陈正泰相媲美了?
李世民看着陈正泰道:“你要清楚,此事关系重大,牵涉到的,乃是朕……不,乃是朝廷数百万贯钱粮,除非有人能够披荆斩棘,大破大立,才能成功!”
“陛下。”陈正泰正色道:“儿臣若是没有把握,自然不敢承担这个干系。小正泰这个人,不,邓健这个人……忠心耿耿,臣对他有把握。”
“很好。”李世民此时面上带上了杀伐之气。
其他地方坑朕也就罢了。
居然敢坑朕的钱?
真以为朕是傻瓜吗?
虽然张千的提醒,还犹言在耳,可李世民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岂有此理,如此明目张胆,简直就不将朕放在眼里!
“那么,朕就钦命邓健来彻查此事。”李世民逐而又道:“无论牵涉到的乃是任何人,朕绝不姑息。”
陈正泰松了口气。
其实陈家已经开始在慢慢的布局了。
三叔公说的没有错,你不结党,别人就会抱成团将你踩在脚下。
可是陈家的根基实在是薄弱。
哪怕是培养出来的这些子弟和门生,终究还是太过年轻,等他们慢慢成长,成为参天大树,只怕没有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也未必足够。
既然如此,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拔苗助长。
不把这些人推到最危险的地方,怎么能够让他们遭遇千锤百炼呢?
眼下查抄窦家之事,就是一个大功劳,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你有没有命去取。
这算是破釜沉舟呀!
陈正泰得了旨,便匆匆命人将邓健寻来。
邓健正当值呢,突然被喊了去,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师祖。
却见陈正泰一脸严肃的样子,上下打量邓健。
看着陈正泰的表情,邓健心里惴惴不安,以为要挨骂了。
谁料陈正泰果然道:“自入了宫,成为了值班翰林,可学到了什么吗?”
“回师祖的话。”邓健定了定神,想了想道:“学生愚昧,所学不多。”
“什么也没学会?宫里的规矩呢,朝廷之间的隶属和公文的往来呢?”
邓健苦笑:“成日只是随扈左右,虽听得一些只言片语? 可学生并不是什么聪明的人? 和许多大臣比起来,所知并不多。”
这既是谦虚? 又是实话。
邓健乃是贫寒出身? 他不像长孙冲这些人这般耳濡目染。而朝廷的架构又很复杂,什么职事官? 什么散官,什么爵官? 单单那数不清一长串的官名? 都是生涩难懂!
不只如此,里头各种暗藏的规则和潜规则,他更是云里雾里,而且又经常要伴驾? 要随时查看奏疏? 这奏疏看的多了,有时候反而绕晕了,因为奏疏这玩意,表面上看都差不多,中规中矩? 可是里头许多字眼,却各有差别。
邓健入仕之后? 是自卑的,因为他发现? 和他同样的翰林,那些世族出身的人? 很多东西? 一点就通? 毕竟……他们的亲朋好友,大多都是官员,里头的许多诀窍和潜规则,他们从呱呱坠地起,便耳濡目染。
可邓健却是正儿八经的贫农,在这个圈子里,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陈正泰叹息道:“那么,入仕之后,可结交了什么朋友?”
邓健又摇头:“说来学生更惭愧了,学生和许多人难以融洽,只觉得是局外人,平日里,甚少与人打交道。”
这也是实话。
人家可都是攀着亲呢,一听你姓邓,便问你出自何处郡望,一说到了你的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