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冻僵的脸一边等电梯。
进了病房,宁宏华正在看报,听见开门声,他立马合上报纸,搁在一边。
看见云舒打包过来的饭菜,皱眉“我不是说了不想吃,你怎么还……”
“你不想吃也得吃。”云舒声音听着柔柔的,态度倒是很坚定,“你都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身体还要不要了?”
她把饭菜摆好在宁宏华面前,“听说小晚今天出院了……”
“别跟我提那孽障!咳咳……”宁宏华愤怒地打断云舒的话,好似她嘴里说的那个人,有多可恶一样。
“宏华……”
云舒叹口气,“你们父女到底要闹到什么程度?孩子还小,可以不懂事,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也跟个孩子似的不懂事?”
这话刚说完。
嘭——
病房门被推开,门边重重撞在墙上,整个房间都抖了一下。
云舒和宁宏华都一愣,看过去,见到站在门外的人,云舒眼里露出欣喜,“小晚,你来了,快进来……”
宁宏华则是把脸一沉。
宁归晚看着他,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亲人,如今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四年,他不闻不问,四年后的现在,他这般讨厌她。
她很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她所有的解释,他一句不信?为什么她所有的委屈和难过,他都看不见?
心中有股酸涩,冲上鼻梁,梗住喉咙,到最后什么也说不出。
还有什么好说的?
甚至在这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眼中一瞬间涌出的怒意和难过,忽然又归于平静,宁归晚转身,离去,像来时一样突然。
“小晚……”云舒追出来,看到的只是她决绝的背影,她想追上去,一只脚刚迈出,宁宏华叫住她“随她去!”
云舒脚步微顿,转头看向宁宏华,叹气道“她定是听见你说的话了……”
宁宏华冷着脸。
云舒见他这样,摇了摇头,“孩子来看你,你怎么就不能给个好脸色?宏华,我不信你真就这么讨厌她,你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宠她的了?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她,现在怎么……”
“过去的事别再提了。”宁宏华咳了两声,脸上泛起红,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我以前是太宠她了,把她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现在这样,挺好……”
“你走吧,这些东西也带走。”宁宏华说着,躺了下来。
云舒看了他一会儿,又叹息一声,收拾了饭菜,打电话叫男护工过来,然后关了灯,“那我先去炳德那边。”
走到门口,又停下,云舒回头看向病床上躺着的中年男人,“我知道你气小晚,也有我的因素,因为小晚伤害了我的两个女儿,你觉得亏欠我,想弥补。”
“可是宏华,以前你欠我的,在你把我们一家接来申城安置的时候,就已经还清了,即便是你想弥补,也不该是用伤害小晚还弥补。”
“至于溶悦和轻菡,她们享受了不属于自己的富贵和荣耀,相应的失去一些东西,这很公平。”
“就像霜儿,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她被你那样伤害,最后甚至丢了性命,该扯平了。”
病房门缓缓合上,门轴发出浅浅的摩擦声。
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虚空传来,空洞又悲哀,不知过去多久,病床上的人缓缓坐起身,拿过先前搁在一边的报纸,打开,窗外的灯光照射进来,映亮报纸上的内容,也映亮宁宏华早已老泪纵横的脸。
报纸上,正是宁归晚被乔幼凝袭击的那篇报道。
宁宏华抚摸着那张和亡妻像极了的脸,眼睛里的痛苦和纠结喷薄而出。
对不起,爸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当爱和恨并驾齐驱,爱越深,恨也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