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阳台的那一刻,陈真武才发现自己的内心瞬间平静了下来,也许很多年前年少时只能仰视他们,但到了如今这个年纪,该看开的事情也总是要自己想明白的。
“我走的时候,你才十六吧?”女子笑着问道。
“嗯,刚过完生日。”陈真武点点头,温柔地看向眼前的女子。
无论时光如何地仁慈,也总是会在人的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但陈真武却好像看着一幅几十年不变的仕女图,目光中满是欣赏和柔情。
“我就不问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她像很多年前那样,雀跃地伸手在栏杆上撑了撑,“我把你叫过来,是不想你搞破坏!嘿嘿,是不是到了这个年纪,不被人说搞破坏,有点儿面子上挂不住?”
陈真武却憨憨地笑了笑:“有点啊!”
那女子耸耸肩膀:“他也来了。”
陈真武微微一怔,然后仿佛松了口气一般:“他来的话,那孩子的安全我就不用担心了。”
那女子却苦笑道:“他是一个人悄悄回国的,我们都不知道,要不是最近他动用了山城这边的一些力量,我们也都还蒙在鼓里。”
陈真武笑着道:“抗美哥的脾气看来还是跟从前一样。”
女子轻笑道:“是啊,他从小便是想做什么便要去做的个性,好在他也有那样的本事。”说起那个人的时候,她的眼神里依旧如同当年那样充满异彩。
陈真武看在眼里,心中有一丝酸楚,却也有一丝欣慰——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守护在王抗美的身边,这不正是当年这个名叫阮可可的女子所期望的吗?
阮可可看了他一眼,说道:“老爷子的安排打乱了抗美的计划。”
陈真武点头:“我知道。”
阮可可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阻止?”
陈真武却直视女子的目光:“因为老爷子的安排也正是我所期望的。”
阮可可笑了笑:“如果听到你这句话,抗美应该会很欣慰。你不知道,当年他把孩子交给大喇嘛噶玛拔希的时候,他有多难受。如今总算没有白挨这么些年!”
陈真武道:“你们……打算回京城吗?”
阮可可微微有些失神,过得片刻才苦笑道:“看情况吧!”
陈真武却看向东方的天空:“父母们都老了,若是情况允许,还是回去看看。否则,你会跟抗美一样遗憾的。”
阮可可点点头:“京城发生的很多事情,我都一清二楚。”
陈真武却道:“可是你在哪儿,开心不开心,能不能吃饱穿暖,我……他们却毫不知情。”他本想说我们,但又觉得好像太唐突了。
阮可可微微叹息了一声:“真武,这世上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道理手掌二部多年的陈真武又何尝不知呢?他看到了女子眼角的湿润,便不忍心在这个话题上再继续深入下去:“我刚刚找过陈六驳,他打听出了云道的下落。陈六驳就是很多年前一个人在西直门那边硬抗下蒋赵两家人围攻的那个,他一直记着抗美和你对他的救命之恩。”
阮可可微笑道:“后来救他的是你。”
陈真武没有反驳,因为这是事实,只是那些青葱岁月发生的事情似乎离现在已经很遥远了,回头再看时,连记忆似乎都显得有些斑驳不堪了。他担心再下去,又要说到京城的那些事情,便继续道:“抗美哥自己去救云道了?”
阮可可摇了摇头:“不是救,应该是找吧,那些小家伙,就是再练上三十年,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陈真武想了想,也的确如此,一个精神有问题的朱奴娇,再加上吴广和史铭,对于那个曾经站在世界巅峰的男人来说,几乎就等同于蝼蚁一般的存在。
“他打算见一见云道?”他有些替李云道开心,毕竟一个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