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一眼扫过,发现七成是女子,基本都上了年纪,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多岁了。但有一样,她们的脸皮白净,浑身都散着香气。
他想,还是小翠年轻好看又有才啊。
李开良轻咳一声“天馥楼遇上的麻烦,大家都清楚。我们新东家姓燕,年少有为,跟护国公都能把酒言欢!”
话到这里,人群里起了小小骚动。护国公可是跺脚能令整个大卫震三震的狠角啊,原来新东家这么牛气?
李开良停顿几息让他们回味,而后才接下去“但他也是眼里容不进砂子的主儿。天馥楼还要继续开下去,继续做香粉生意!配方失窃案,新东家特派这位黄大爷追查到底。从此刻起,你们都要听命于他。”
他目光扫过,众人不敢与他对视,都垂下了目光。
李开良这才对黄大道“这里交给你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若非燕三郎特地交代要带黄大过来,天馥楼他都不会再来第二次。
李开良现在忙得不可开交,要替新东家购置合适的产业,要为以后的宏伟计划拉拔新的队伍,砍价、交接、人手安排,连轴转了几天都没合眼。
幸好他是异士,体力远优于常人。
黄大目送他离开,才转回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这里是他的主场了。
……
申时末,黄大回到邀景园。
他走过开满迎春花的小路,前方传来饭菜的香气。
啊,这香气好浓郁。黄大动了动鼻子,好像是——
他推门进屋,张涵翠正好端着一个瓦罐走出厨房,见他便笑“腿真长,我这刚端上汤,你就来了。”
她把瓦罐放到桌上“今晚是黄芪炖老母鸡,三只。”
因为黄大入夜以后就会变回原形,所以张涵翠特地把晚饭时间提早了。
张涵翠给他打了一碗汤,黄大端起来灌了一口。
真鲜。
再灌一口。
真甜。
他每灌一口汤就叹一口气。张涵翠听得有点懵“不好喝么?”
“不不,很好喝!”
“这是怎么了?”张涵翠看他愁眉苦脸,相处多日,黄大从未有过这种表情。“天馥楼那里进展不顺?”
说话间外头叽吱两声响,有两个小脑袋从门边冒出来,朝这里探头探脑。
还是两只黄鼠狼,但个头小了一号,就比老鼠大不多点儿。
“黄三黄四来了。”张涵翠又去拣了两只碗,满满地舀肉盛汤,“来,上桌吧。”
两只小黄鼬欢呼一声,蹭上桌低头就吃,也不怕烫。
“比狗鼻子还灵!”黄大狠狠给了他们一记眼刀,可惜两个小的视若无睹,只顾吃鸡。
张涵翠笑着坐了下来“天馥楼原东家一年来都查不出猫腻,你一天内就想见成效,哪有那么容易?”
黄大跟两只小鼬抢吃鸡汤,哪有功夫说话?
一刻钟后,整鸡都变成了骨架,汤水点滴不剩,他才满足地搁下饭碗“能接触配方的坊工,都在天馥楼里至少干了十几年,有个甚至干了快三十年。我把他们叫去单独训话,没发现什么问题;我还许诺重金,要他们互相举报形迹可疑之人。到最后,只有一人被举报了。”
张涵翠奇道“怎么可疑了?”
“那女工姓童,在香坊做了快二十年。但年前旁人看见她坐在坊里偷偷掉流泪,一问才知道她丈夫不小心摔断了腿,老娘又卧床多年,都靠药物吊着命。家里来钱少了一半,药又贵了,老娘请不起大夫看诊也吃不起药,撑不下去了。”
张涵翠听得叹气“也是可怜。”小老百姓,日子都不好过。
“可她后来就有钱了,丈夫治腿,老娘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