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似海,数千同族都死在你的手上!你杀了我罢,休想从我这里弄到一点线索!”
他这么大义凛然,燕三郎反而一怔。
嘉宝善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么,从何时开始的?
“我再问你一遍,贺夫人的残魂究竟置于何处?”他皱了皱眉,“你要是还答不上来,当可求仁得仁。”
嘉宝善不答反问“燕时初,你说你们没去‘活火熔城’的世界,那么你们去了哪里?”
燕三郎凝视着他“你知道?”
“你还能回来,出乎我意料。”嘉宝善的神情不止意外,好像还有点失望。不过幽魂都希望他死,这一点也不奇怪,“看你气急败坏,谁让你这么狼狈?”
“谁?”燕三郎淡淡道“你怎知是个人?”
嘉宝善缓缓靠去椅背上“我们不要打哑谜了。海大人可曾归来?”
果然如此。燕三郎面无表情“连海神使都不知道自己在虚空的确切位置,否则它早就回来了。你们事先又怎知道它流浪去了哪个世界?”
“这个我是真不清楚。”嘉宝善很诚恳,“你该去问庄南甲。”
“在我看来,无论是你或者庄南甲,都没有这样的本事。”燕三郎想了想,“所有幽魂的首领,它如今在哪里?”
嘉宝善摊了摊手,一声不吭。
是怎么了?燕三郎记得,上回这厮自行找上门来,可是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个没完。现在屋里也没有外人,甚至为了方便他问话,千红夫人的侍女也避到门外去了。
这间备料室里就只有他们两人。
为什么他的表现这样奇特?燕三郎原想问出口的问题,现在又不问了。
此时,备料室门被轻敲两下,然后从外头推开。
千岁走了进来。
“可审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燕三郎摇了摇头“这厮的嘴突然比蚌壳还紧。”
千岁盯着他,忽然噗哧一笑“你的脸盘都花了。”
燕三郎同样刚从火山口回来,烈火、尘泥、罡风挨个儿遭一遍罪,脸上黑的灰的都有。他快速移动时又出过一身汗,现在一张脸都快成调色盘了。
幸好他五官英挺,扛得住这么烟熏火燎,居然还别有一番硬朗。
千岁掏出白巾,到角落的盆子里蘸些清水,替他擦去脸上灰尘。
一擦,巾子就黑了。
燕三郎接过巾子“我自己来罢。”
他换了两盆水,才把头脸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