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也要吃饭,这本可以交由小厮完成,但三管事百忙中也要拨空,亲力亲为。
离关押囚犯的马车只有几丈远,不远处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三管事。”
听声音有些耳熟,三管事一回头,见到女大夫和她的药僮就站在身后,笑眯眯冲他打招呼。
“徐大夫。”三管事有些诧异。车队有严格分区,这里并不是姚家的队伍,“你怎么在这?”
“孙家要找个女大夫,给他家千金看病。”贺小鸢笑眯眯指了指身边的小厮,后者连连点头。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除了燕三郎,谁也不晓得孙家千金的病也是她动的手脚,就为了这次“偶遇”。
“哦呵,去吧。”三管事转身,正打算结束这次谈话,不意草丛里突然蹿出一只田鼠,从马蹄底下冲过。在他左侧的马儿受惊,希聿聿人立而起,把三管事撞得一个前扑,险些摔成嘴啃泥。
“小心!”贺小鸢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看不出这么一个纤细苗条的姑娘,扶住胖大的三管事居然并不费劲儿。
他刚站稳身子,贺小鸢立刻松开了手。
三管事定了定神,向她道了句谢。好在食盒被他紧紧拽住,骤遇意外都未甩飞出去,只是顶盖歪了半边。
那对主仆在小厮引领下,去给孙家千金看病了。三管事把食盒重新盖好,这才走入关押洪明的马车里。
三管事早知道,奸细没有好下场。可当他亲眼见到洪明,还是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昔日拿鼻孔看人的二管事如今匍匐在地,左手五指关节全部被绞碎,膝盖鲜血淋漓,乃是双腿的膑骨都被挖去。
车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草药气味。
卫王把这几天来受过的恶气,都出到“奸细”身上了。不过既然还要拿他当祭品,洪明暂时就死不得,先前也有医官前来治伤,让他多活一段时间。
即便今趟不死,这人也废了。三管事下意识打了个冷噤,不过想起洪明为人,又觉得解气。他和洪明之间的梁子早就结下,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受折磨,洪明这人擅使阴刀子,时常让人有苦说不出。
许是药物有镇定效果,洪明睡得很沉,连外人入车都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