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武又叹息一声,双目眯起,“可若只是如此,我只要带太子随行即可。太子可知,我为何要带那些太学生?那些勋贵子嗣?”
太子有些木然,今天的信息量有些大了。却也强自镇定心神,“因为他们太过柔弱,他们需要磨练。”
肖武点点头,也摇摇头,“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也是最后一点。”
肖武叹息道,“太子为国之储君,可未来治理天下的大臣、攻城略地的武将,从何而来?”
太子道,“科举取士,择优者而取之。”
肖武略带嘲讽,微微摇头。“太子侍讲三人,可是科举所取?殿下何以知其才?殿下何以知其必为良才?”
“这……”太子不知如何作答。
“科举取士,或可得一二良才。”肖武指向远处正在跟家奴抱怨的一位太学生,“可这满朝勋贵,勋贵的子嗣们,必然是以后殿下朝廷内的柱石!就是他们!”
肖武的声音一下变得严厉,“就是那些上阵会哭,穿的花红柳绿,把战场当窑子逛的纨绔子弟,就是那些娘里娘气,自命不凡,却一个个愚蠢得要死的人!”
肖武更是大手一摆,“殿下且与微臣打赌,此处二百人青年军,此战不死者,他日立于朝堂为三品以上大员者不足七成,微臣愿自裁于此!”
“啊?”太子张大嘴。他也看那些太学生不过眼,可是心中却想着也许不用他们就好,可是今日肖武说得如此肯定,那又是为何?
肖武淡然笑道,“呵呵,为官,不是一个科举,就能改变的。”
他又转身直直地看着太子赵恬的眼睛,“做官,做高官,也是有传承的!就如皇家的皇位传承,勋贵之家何以世代为官?殿下,那就是你的未来栋梁!你的朝堂大臣!而就是他们,却懦弱、胆怯!你就让他们立于朝堂吗?”
太子的眼睛发红,“不!我不要!”
肖武疲惫道,“不,你必须要。因为你别无选择。”
太子紧咬着下唇,想要反对,却不知怎么说。
“科举的考官不是你,科举的出题人不是你,你也没有机会看到所有的试卷。你就算有千手千眼,也看不住这天下的蛀虫!殿下,为上者,必然是残疾,你必然要依靠他们,对,就是你瞧不起的他们!”
太子苦涩地摇摇头,他想否认,可是他知道肖武说的都是真的。
肖武道,“今日,我要教给你的,就是明君之道。何以张目?何以为手足?”
肖武指着军营,“去与军士们同吃同住,让他们爱戴你。去与你的青年军同吃同住,同甘共苦,带给他们胜利,让他们尊敬你,喜爱你,敬佩你!你对他们不满意,那就去改变他们,去操练他们,去教给他们爱民如子,教给他们带兵打仗,教给他们勇敢无畏!让他们真的成为栋梁,成为你的手脚!”
肖武伸开双臂向天,“前人留给我们的,只有他们所认知的遗产,而我们自己的一切,都需要我们自己,亲自一刀一刀地砍出来!”
太子的眼睛发红,好似要喷出火来。他甚至身体微微颤抖,好似激动到了极致。
肖武伸出抓住太子的双肩,“殿下,去跟你的朝臣们在一起,去与他们一起战斗。我带你出来,不是要让你在前线冒险,而是要你和你的未来柱石们一起,去淬炼自己,淬炼出钢铁一样的意志。”
太子重重地点点头,单膝跪地,“老师在上,弟子赵恬谢老师教诲!”说罢却想要叩头。
肖武一把拉住,受了单膝跪地,已经是僭越,若再让太子叩头,那就些过了。
肖武扶起太子来,“恬儿……”说完之后肖武自己都有些恶心,可若是按照师徒的名分,此时他这一声称呼,却是分所应当。
而此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