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听到安伽陀的话后,脸色异常阴沉,沉默不语,双眼眯起,透着一股寒光。
大殿落针可闻,一片寂静,那些姓李的贵族高官,少说也有几十人,有的属于李阀,有的来自山东、江南等地的贵族官僚公卿,全都脸色大变,冷汗直冒,真担心杨广会听从这个提议,对李姓之人斩杀。
在中原地区,李姓可是大姓,牵扯的人太广了,一旦杨广下令,恐怕江山都要乱了,一片血雨,难以想象。
杨广并非真的昏聩,他很有自己主见,只是平时想法都太过理想化而已,有点不切实际,此时冷峻下来,冷笑道“杀光天下李姓者?哈哈,荒谬,滑稽,朕乃一代明君,功过三皇五帝,立下不世功勋,一项运河就能千古留名,岂会信你一个方士,便大开屠戮?念你有为朕分忧之心,暂且饶恕你一派胡言,退下吧!”
安伽陀又要辩解,宇文述站出来喝止,说道“陛下,这位安方士的确大放厥词,有些危言耸听,杀天下李姓者,的确骇人听闻,老臣也以为不足采纳。但安方士对东都内的流言解析,倒有可取之处,天子季无头,正是暗示了李字,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臣以为,为了江山社稷,当派人严查此事,是否有人故意放出,趁此蛊惑人心,捞取巨大好处。”
杨广微微点头,脸色有回复了冷漠,如果真有人想要利用谶语,实现某一种政治目的,的确该杀,一旦老百姓传开,真的把李姓人当天子,未来叛乱者会更多了。
“来人,宣司马德湛、裴虔通、独孤锋进殿听命。”
“遵旨——”内侍急忙派小太监出了乾阳殿去传唤。
过不多时,三人都穿着戎装或武官朝服,步入了大殿,跪地拜礼。
“都起身吧,朕唤你们来,因为一件事,东都大街小巷,有谶语流言出现,你三人分别在武侯府、左右领军府,有负责保卫皇城,缉拿匪盗之责,朕派你等,十日内,查到流言散播者,不得有误!”
“臣等领命!”三人起身,心头暗惊,此事疑点重重,不知该从何查起。
杨广安排完这件事,已经索然无趣,心中仍然有些猜忌,宣布散朝会。
文武百官如恩大赦一般,退出了乾阳殿,宇文述、独孤机、封德彝等人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这一下,李阀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想要杀戮天下李姓之人,而是退而求其次,趁此机会,对李阀下手,连宇文述都在感慨,谁这么有才,散播这些谶语,简直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可以对付李浑、李敏、李善通、李渊等人了。
李阀倒下之后,朝中宇文、独孤势力会再次回到前两位,何乐而不为?
如果宇文述知道这个流言是罗昭云散播出来的,不知该是如何感想了。
………
李密来到瓦岗寨已经有了一个多月,起初并没有得到重视,搁置在了一边,但是李密通过王伯当,暗中结交瓦岗寨上的一些豪杰,如徐世绩、柴孝和等人,不断在翟让勉强引荐李密,说其有大才,使得翟让逐渐上心,终于给李密一个差使,让他去拉拢一些人马过来投靠瓦岗山。
这算是一种考验,翟让并没有给他兵马,让他带兵去攻打、降服,只给了一个口头承诺而已。
李密并不在意,他打着瓦岗寨的旗号,先到瓦岗军东南方位百里外的一座山寨,凭着唇枪舌剑,智谋心计,说服了寨主严柯加入瓦岗军。不久,李密带着他的人马,去收编第二支,就这样,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一个月内,李密说服四五路人马,共同加入瓦岗军,加起来足有数千人,跟他返回瓦岗山。
途中还遇到了从黄河北岸逃窜过来的王薄残军,被张须陀打败后,如丧家之犬,寒冬腊月,粮草基本用光,依靠掠夺地方,打家劫舍,勉强糊口,投奔瓦岗而来,若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