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上他跟薛家说得话,也不怕拿到朝堂上去说,因为他说得是道理,并没有诋毁顾独,更不牵扯礼夏。
现在的问题是,他如果想以不变应万变,皇上肯定会召见他,他得有一番入情入理的说词。
他老了,让他退位让贤不是不行,但要看是让给谁。
半个月过去了,泽帝变得有些急躁,乔争还真像礼夏说得那样,以不变应万变,泽帝到处投石问路,乔争却波澜不惊,一点动静都没有。
礼夏笑着问泽帝“犯难了吧?”
“嗯。”泽帝有些尴尬,他半月前虽然说得信誓旦旦,说如果乔争没动静,他就召见乔争,当面劝他退位,可真到了这种局面,泽帝又抹不开面子。
乔争毕竟是三朝老臣,论起来,是泽帝爷爷辈的,在毫无错失的前提下,仅以年岁大了为由,就让乔争退位让贤,这话泽帝很难说出口。
礼夏说道“此事不必急于一时,我兄长也从未觊觎大祭司一职,说到底,我兄长心里最重要的事,还是给孝国公主报仇。”
“此番你如此做为,乔争也不敢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且安稳着,与灵国盟好之事,我料其难以长久,待到再起刀兵,还是要我兄长挂帅出征,届时再论此事也不晚。”
泽帝点头,但还是蹙眉说道“国舅交回兵权,离朝出海,我总怕他心生怨怼。”
礼夏笑,说道“心里不舒服肯定是有的,但心生怨怼就不至于了,我兄长这样做,无非是不想你我为难。”
“乔争不似何煦焯,并无确实不轨之举,况且他所议之事,也并非全无道理,而我兄长征战多年,战功赫赫,朝野上下有目共睹,所谓公道自在人心,不是几句风言风语就能左右的。”
泽帝沉默着点头,礼夏又说道“大祭司如此应对,我倒觉得他可能并无私欲,而是出于一片公心。”
泽帝皱眉重复道“一片公心?”
礼夏答道“臣强主弱,他身为三朝老臣,不免会为泽国的千秋万世多做思量,怕这泽国迟早会易主改姓。”
泽帝洒然一笑,说道“如你所说,即便这算公心,却也并不清明。”
礼夏用疑问的目光看他,泽帝说道“泽之意,泽被天下,倘若果真公心清明,当以天下众生为念,绝非认准一族之姓氏,而当以有能者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