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缓缓开了口。只是声音沙哑,变得格外低沉,夹杂些许沉稳之气。
这不像流留……苏扶看去,唇齿欲启,却被叶凌抓住手臂,对他摇了摇头。
“后来你师父花了大半修为,还借了我丁南一物去替无棘降恶魂,他才终于恢复了神智。谁知,他却还是一心想要去杀了白帝。你师父便将他困于锁妖塔中,终身不得出。”
“原来如此。”流留道。
“所以锁妖塔一事,是与无棘将军有关?”苏扶转身看向流留,认真问道。
穆林忽地放下了托着的手,低下了头,玩着手中的衣袖,扭捏地将衣袖来回转起了圈。
“是!锁妖塔万妖出逃,都是因为我太过鲁莽,与师父、与长修山无关。”流留语气急急地道。
“你这又是为何?究竟出了何事?”苏扶问。
“我放了无棘!锁妖塔的结界破了,妖物便锁不住了,都逃了出来。”流留看向另一方,有些脾气地道。
苏扶不言,沉默看去。
此时,流留才有了一点少年郎的样子。苏扶看在眼里,才发觉,他还是那个流留,没变。放佛刚才都是自己的错觉。
“你就别说了,别把什么都怪在自己身上!我的罪过,我自己扛。用不着你来发挥你的义薄云天的情意。”穆林大声道。
她小孩气地嘟起了双唇,又直直说起来。
“是我法力太浅!我碍手碍脚!被那鬼魂捉了,你才来寻,才会被我连累,也被捉住。长吉师兄被胁迫,为了救我们才开了结界,放了那鬼魂出去。”
穆林一鼓作气地道了出来,也可以说是吼了出来。声音细小而尖,一口气说完,还有些喘不上气来。
“你不必如此!就算被绑的不是你,我也会去救,长吉师兄也会去开结界。这是我长修山中之事。与他人无关。”流留争论起来。
“那你既然知道不论被困的是谁,终究会有结界被破一事,你又何必,如此自责……”
一旁的叶凌修慢慢地道,语气辗转,略带安慰之意。
“行了。无棘一事,明日我要亲自查探一番,你们谁愿与我同去?我相信白帝不是这样的人。”老者扶须,看向众人,缓缓地道。
“我去!”
“弟子自当前往。”
“我也去。”
“叶凌修都去了,我自然也要去。”流留缓道,眼中略有缓和之色。
众人皆回,万籁归寂。
刚刚一小太监送了盆水来,便匆匆离去。
流留看着手中已经凝固成条的血渍。忽地深叹了一口气,又缓缓向那盆水靠近,伸手进去。
是一盆热水……
沿着水中的温度,将冰冷的手心温出些知觉来。少年双手静默,未动。
他发呆地看着……
手中血渍随着时间的浸泡终于变成了鲜红色,一丝丝地游走在金盆之中。不一会儿,水中就不见了金色的盆底。
一片泛红……
少年重拾斗志,左手枕靠于床榻,右手放在胸前。眼睛还睁着,还睡不下。
却放松了些……
一腿弯曲起来,一腿安心躺着。
他脑里辗转了一天的事。了解了那鬼魂的过往,慢慢理解着。
长修山中锁妖塔一事,就算再发生一回,还是拦不住的。
无棘还是会想出来,结界还是会被破,锁妖塔还是会万妖出逃,众弟子还是会死伤惨重。
一切皆是命数。
他无能为力,也不能扭转乾坤。
但眼前之事,却能补救。他便觉得,似乎挽回了些什么。
流留双眼缓闭。白日里打斗太多,忽觉得眼皮越发重,呼吸沉稳起来,上下带起胸膛,不久便安稳地沉静于墨色之中。
另一隔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