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饮茶,似是没有听见太子话里的机锋。
楚昭显出几分不知所措的神情。
“既留在你府上,也是暴殄天物,不如送给本宫好了。”太子状若无意道:“本宫身边正缺少这样伶俐的丫头,东宫也不差多养个人的饭食,你觉得如何?”
楚昭一愣,抬眼看向广延。
厅中的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跳舞的婢子也悄悄地退走,一片安静中,空气凝滞的像是粘稠的血液,带着几分令人作呕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年轻人看起来面容也算俊朗,但不知是否因为纵欲无度,眼底显出明显的青黑,看人的时候,总是带了几分阴戾和狂躁。纵然嘴角挂着笑容,盯着自己的眼睛里,却有几分高高在上的轻蔑。
那是发自内心的不屑,上位者看一只蝼蚁般的藐视。
“怎么?”太子玩笑似的开口,“子兰不会是舍不得吧?”
徐敬甫只是看着眼前的茶盏,并不做声。
楚昭起身,走到太子面前,拜下身去,“子兰怎敢?应香能被殿下选中伺候殿下近前,是应香的福分。只是这丫头笨手笨脚,怕冲撞了殿下,既然殿下心中属意,待下官回到府中,就立刻差人将应香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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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般恭敬的态度,显然取悦了太子,太子等楚昭跪了一会儿之后,才起身上前将他扶起,满意笑道:“何需行礼,你是本宫亲近的人,人送到府里后,本宫也会好好照料她的。”
楚昭又表了一番忠心,说的太子心中大悦后,才回到座中坐下。
长桌上美酒佳肴,他持筷宴饮,神色如常,看上去并未因此事受到半分影响,只是停下杯着的时候,目光落在了身侧的徐敬甫身上。
老者面容亲切慈爱,似有几分豁达,含笑着看过来,一如当年拜在他袍角时恩师的温和笑意。
楚昭也对徐敬甫回以一笑,举杯相贺,只是认真去看,便能发现他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指尖嵌进掌心,溢出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
待回到楚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跨进府门,楚昭脸上的笑意就散的干干净净。他惯来做温文尔雅的笑容,纵是面对着楚家的下人也不例外,今日却像是难以忍受似的,一进府邸大门,脸色难看的像是要滴出水,下人们连近前都不敢。
楚家上下都知道这个四公子了不起,当年刚被人送回府上时,人人都以为这位楚四公子活不长,一个外室,还是青楼女子生下的贱种,怎么看都不会被楚夫人所容纳。楚昭少时没遇到徐敬甫前,也很是过了一段艰难日子。虽然有楚临风护着,但楚临风并不是一个对儿子上心的父亲,楚临风看不到的角落里,楚昭时常被刁难毒打。
但这孩子很能忍,一直忍到了好运降临,丞相徐敬甫挑中了他,不久就成了徐相的得意门生。
这之后,楚昭一路扶摇直上,渐渐地,楚夫人再也动不得他,楚临风对这个儿子言听计从,而楚昭却从未因此而性情大变,他待楚家下人,至始自终都很温和,一如既往,时间久了,许多楚夫人的人,也暗中投靠了楚昭。
一个更有前途的,更温柔体贴的主子,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但今日的楚昭,他的教养和好脾性,似乎都已经忍到告罄。
甫一走到自己的院子里,远远地就看见熟悉的灯笼在门口摇晃,楚昭走了进去,应香便迎上前来:“四公子。”
他一言不发的进了屋。
许是他今日的神情太过异常,应香怔了怔,跟了进去,站在楚昭身边,轻声问道:“四公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楚昭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子。
应香生的很美,风风韵韵,般般入画,站在这里,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