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志下了车,走在通向米西渡口的土路。
这姑且还能乘坐道路的土路,它早已布满了一个个混浊的泥塘。这种路况对机械化部队可谓一场灾难,就好比1941年秋季德军进攻莫斯科。秋雨季节,泥泞之路给予德军后勤巨大阻力,直到寒流抵达,泥水结冰为止,可以说德军装甲车最后是在冰面狂飙,才迅速取得战果。
这种路况对于纯粹靠两条腿的部队,还算是凑合。
杨明志和他的战士们,形象都有了些变化。伞兵战士都是装备着高帮皮靴的,这种鞋子适应复杂环境。284师第二团和侦察营,战士们亦是换上了皮靴。他们的绑腿还都存在,脚上踏着从德国士兵那里扒下来的靴子。
所有人的军靴上满是泥浆,双脚还算干燥。
只是那些民夫的状态就非常糟糕了,他们被迫踩在泥巴里前进,甚至还有打着赤脚的。背着麻袋的民夫,不断从杨明志身边走过,他们中甚至有的合作扛着圆木,甚至是合力抬着独木舟!他们会在短时间内,在米西渡口建立一个后勤营地,作为行动的有利支援。
民夫无言,他们的身影更加的灰白,也更加伟岸。每个人踩着沉重的步伐,于泥泞中艰行,一举一动也正应对了斯拉夫民族的深沉、坚定。
徒步的杨明志算是非常轻松的,他顶着旧钢盔,腰里就别着一把手枪,除外没有负重。他的卫兵负重非常严重,除了武器和大量弹药,还有足够吃上五天的口粮,和一条毯子。
这条泥路并不长久,他很快遇到了第二团的末尾部队,即和拉夫连季、叶甫根尼碰了头。
这些战士,他们知道听到天际尖锐呼啸声并看到黑点,就该立刻卧倒。他们知道在迫击炮轰击下匍匐前进,并不比原地待着更危险。他们知道,敌人坦克杀过来时,只要淡定的半蹲扛起rg,冷静瞄准扣动扳机即可。他们也知道,从二三百米外开火的德军机枪手,吓人的成分比杀人的成分多。
这些战士是老兵,是第二团的骨干,甚至是从明斯克之战活下来的老家伙!
老兵在第二团的比例只有一半,他们在三月底的作战损失太大!其余的战士,大部分是从民兵部队转正而来,也有部分是从阿纳托利的第三团调来的。
所以,对于这些士兵,能真正的上战场正面和敌人作战,根本就是第一次!
老兵知道,很多时候,只有保全性命才能更好的杀敌。而对于新来的,趁早的杀敌立功获得荣誉,简直比生命还重要!
军队中,这两种心态并存,杨明志知道,再热血的新兵只要他经过多次战斗还活下来,那份拼命的热血都会淡化很多。剩下的,只有本能的在战场生存,麻木的杀死敌人。
毕竟,这第二团可是他杨明志的嫡系!对他们的关爱,不得不多一份!
在天黑前,杨明志抵达了米西渡口,围绕着一片小树林已经有了大量人员!
临时指挥所,就在林子里建立,他招呼卫兵,立刻令军官们前来报道。
“报告司令!伞兵旅长泰普诺夫到!”
泰普诺夫敬了礼,他和副旅长、旅正委,暂且站在一边。
接下来的是拉夫连季和叶甫根尼,他们的衣着可不如伞兵光鲜,两人的经过修剪的胡须和脸上的褶皱,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眸,也是一种老辣的证明。
更老辣的还是巴尔岑,他举手投足只见更是散发着一种杀气!他的下巴用匕首刮干净的胡须,唯独嘴唇上刻意留着。
巴尔岑的胡须倒不是非常别致,最别致的当属所谓的骑兵营长——小沃曼斯基。杨明志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一个军官,他年纪轻轻,胡须简直就是有意向布琼尼致敬。
至于阿纳托利,他的脸整洁很多,没有一点胡须,这份形象反而让人担忧,就好似一个涉世未深的普通青年,实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