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有之义。石赵统治这里的时候,这也是他们生存之道。沈哲子虽然是以王师自命,但并不打算放弃这一传统。进献多少是心意,并不强求,但是心意多少却能显示出这些人对王师北进的态度,来日自然会有亲疏对待。
当然,这一举措主要意思还在于彰显王师的影响力,钱粮索取还在其次。而且这些乡豪势力就算有所储蓄,较之赤贫乡众也不过险胜一筹,若说能够积攒下如江东沈家那般富可敌国的家业,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方面的补充也只是聊胜于无,派出那么多使者,各方势力倒也配合,但能够搜集到的粮货也不过将将几万斛,已经令那些势力心痛不已,对眼下庞大缺口也是无补于事。
因此,想要完全满足所需,主要还是得依靠来自江东的捐输。
虽然时下已是深秋天寒,但在经过几年时间的经营后,海运已经颇成规模,而且不只局限在淮水往南这一段,早前沈哲子甚至还让船队继续往北连接辽东去挖慕容氏墙角,也算是提前为达于黄河河口而做准备。
海运风险大,而且受季风影响会变得更加困难,并且眼下小冰河时期,黄河常有冰封难解的现象发生,所以不可能作为主流,只能作为一个补充的手段。吴中人家乃是沈哲子最坚实的拥趸,求取一部分补助对他而言不是难事。
不过这一次,沈哲子所属意最大金主还是江州人。江州本身潜力并不逊于吴中,在南朝后期甚至还隐有超越,成为达官显贵圈地自肥主要区域,这些年风调雨顺,而且并无大事发生,如果将其沉淀民资完全撬动起来,渡过当下困境将更有把握。
这就需要沈哲子与江州人家进行更加深入的沟通,并且要给他们一个切实可靠回报前景,这就不是眼下能够做到,必须要回到淮南与江州人家亲自面谈。
而且沈哲子也打算借由今次机会,针对以鼎仓为核心的各方商贸势力进行一个梳理。
他此前虽然一直在推进商贸发展并且因此而大得其利,但那是针对于江东相对闭塞的状态,但其实心里一直很清楚,商贸的兴盛,始终要立足于生产力繁荣旺盛的基础上,否则便是无根之花,看似绚丽,凋零也快。
如今整个中原地区尽入掌握,正是恢复生产力和生产规模的好时机。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并不希望商贾大行其道而喧宾夺主,而是需要作为一种推动助力存在,尽快的帮助中原恢复元气。更有甚者,商贸甚至可以作为一种外侵的手段,去削弱四方势力。
这意味着,沈哲子需要加强对于这方面的控制,如何避免在商贾抵触的情况下达成这一目的,也是他近来需要考虑的问题。
至于眼下大军和生民消耗用度的大头,主要还是淮南都督府来承担,以一种近乎竭泽而渔、重创根本的方式,甚至就连淮南各个屯所的粮种有一部分都被挪用起来。而能够从别的方镇包括中枢获得的补助,则实在少之又少。
当然沈哲子也不会就此责怪旁人,之所以面对这一困境,主要还是由于他个人的固执,强自承担了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责任。而且等到熬过这一段的考验之后,能够享受成果的也只会是他,只能是他!
在这一段时间里,许多淮南都督府官员也在大量的北上,投身于各项管理事务当中。馨士馆的存在,给淮南了数量不乏的预备役官员,他们或许各自政见主张都不同,但在学识、能力上却都能够基本匹配所承担的责任。
其实淮南向来不缺官员,包括眼下势力范围极大扩张的情况,真正紧缺的还是庶务性质的基层吏员人才。而这种层面的权柄,是乡宗势力最容易介入,也最容易滋生新的乡土势力的阶段。
哪怕是以门第为尊的魏晋,再怎么煊赫的门户,有怎么悠久的传承,往上数几代,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乡里恶富、县中刀笔小吏起家。
什么没有千年的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