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7 季龙将逃(2 / 5)

汉祚高门 衣冠正伦 6509 字 2020-06-25

面冲突,徐州军未必能够占到上风,甚至还极有可能落败。这与双方整体实力和潜力无关,而是徐州军根本不可能做到力量如此集中的调度投用。

郗鉴虽然是徐州刺史,但这个职位并不能给他带来严控地方的权力。他更近似区域内的军头盟主,在不能达成共识的情况下,能够直接指挥的只有自己的嫡系人马,即便是再加上一些深受他影响的军头,能够直接调用的人力也不超过两万之众。如果再考虑到更深层次的民力、后勤给养等限制,这个数字还会更小。

所以在开战以来,徐州军的表现几乎没有亮眼之处,与近畔淮南军相比更是相形见绌。在许多时候都表现出反应迟钝,不能抓住战机的问题。比如此前在颖口之战前夕,沈哲子便判断出坐镇淮阴的奴军石堪极有可能已经离镇,建议郗鉴不妨猛攻淮阴。

当时郗鉴是有一些犹豫不决,一则本身便是持重求稳,二则也是来自部众的阻力。结果因此错失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没能抢在奴军大部抵达淮北之前攻下淮阴。而其后虽然又有发动,除了军事上的考虑之外,更多还是由于淮南军颖口大捷给徐州军一干军头们所带来的压力。

虽然此战顺利拿下了淮阴,但却让淮南军陷入三面作战的窘境,也造成了涡口的丢失。涡口虽然是淮南与徐州军共防,但在台中备案还是徐州军的防区,与盱眙是一个共同的战场。

假使淮南军没有在肥口强阻奴军颍上舟师,致使奴军舟船乏用,很有可能石虎大军已经顺势突破淮水,在淮南之地肆虐驰骋。一旦发生那样的情况,拿下淮阴之后徐州军也必须要后撤回防腹心之地,此前攻打淮阴便成了顾此失彼的愚蠢举动,得不偿失。

类似淮南这种将主一声令下,镇中绝无异议,军民、将士俱都齐心协力备战的情况,在眼下的徐镇,是绝无可能出现的。就算是郗鉴强行下令,诸将也会因为排兵布阵,何者攻坚、何者镇后而争执不休,不会得到快速执行。

所以对于沈哲子在淮南这种说一不二的权柄和威望,郗鉴也真是发自肺腑的感到羡慕。但就算是羡慕,他也明白换了另一个人身在此位,未必能够做到沈哲子这一步,哪怕是淮南如今名义上的上官庾怿都不能。威望尚还在其次,淮南从收复到建镇包括后续的整顿、维持到备战,诸事俱都决于沈哲子一人。这是其他军镇,包括荆州在内都没有的情况。

更何况,如今淮南军民所用俱都仰于外补,而这外补最关键的核心便是沈哲子。如果沈哲子不在其位,那些吴人们就算是疯了,也不能将一粒米粮投入到千里之外的远乡之地。

当然除了这些因素之外,也在于开战以来淮南军所取得的骄人战绩。淮南军拼凑成师,决不可称之为劲旅,尤其是那些乡人军队,在开战伊始沈哲子甚至根本不敢将之投入到第一序列的战斗。奴军屡次强攻,仿佛一个大锤,将淮南军整部敲打的更为凝实,浑然一体。若是在开战伊始便如此压榨潜力,来自乡人的阻力之大,将会成为战争中绝不可控的隐患。

郗鉴今次前来洛涧,在私则是为此前的行为而向沈哲子当面致歉。原本以他的身份和资历,是不需要如此低姿态,况且徐州军本身也没有配合淮南军作战的义务。可是现在且不说淮南军在这场战事中的优异表现,单单沈充移镇京府,沈家这对父子已经对徐州形成半包围姿态,至于另一半则是大海。所以,郗鉴是真的担心沈家会因此而穷究下去,还是要尽快消除误会为好。

至于另一点,便是想要问一问沈哲子对接下来的战事是何态度。奴军眼下的姿态,分明是已经没有继续作战的意图。当然不排除石虎是故意作态以麻痹对手,但是扩大到十几万大军规模,士气易崩难振,是不存在作伪可能的。除非石虎对大军每一部分都能控制的如臂使指,但若他真的有这种掌控力,又何须再作态麻痹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