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8 趁乱而进(2 / 3)

汉祚高门 衣冠正伦 3104 字 2020-06-25

是南北敌望,但野间也不乏游离浪荡者。早先所遣几部,或至彭城,或抵寿春,远近不一。大险倒无,只恐乱卒侵扰。若能无险涉过,各自蛰伏下来,寻常整家治业,若有异态便使游卒传递南来。”

两国交战,各潜间谍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而且这些从事情报工作的人员也不必紧张兮兮,且不说南北之间本就有大量的缓冲地带,其间各据一方的坞壁主们或降或叛也是吃饭喝水一般的寻常,彼此间人员流动也难做到控制入微。

如果仅仅只是收集军事方面的情报,任务其实很简单,乡野之间浪荡便能发现端倪。毕竟以时下的战争动员水平,很难做到快速集结、精锐突袭,大凡稍有规模的战争,都要经过一段周期不断的准备动员。

最难的地方还在于对敌国中心区域的渗透和监视,比如如今的建康城,秦淮河以北靠近台城的位置甚至不容许胡人靠近。一旦有逾越,即刻杀无赦!而达官云集的乌衣巷等区域,也是防备森严,不许外来者随意浪荡。

眼下羯胡的核心区域襄国、邺城,从人员构成上,要比建康复杂得多。甚至在石勒坐镇襄国之后,还在城内遭受过东晋所派遣的刺客刺杀。如今即便防卫有所森严,但也肯定不是无懈可击。

但这并不意味着渗透工作就是一片坦途,钱凤一行今次要直趋襄国,危险程度仍然不小。时下虽然没有严格控制人身的路引制度,但却有乡人连坐互证的传统。作为绝对的外来者,想要融入敌国京都,困难仍然不小,稍有不慎,便是杀身之祸。

为了保证行动的隐蔽性,钱凤甚至连龙溪卒那种精锐都没有携带太多,只有寥寥五六人贴身保护。一则龙溪卒虽然战斗力高,但因为久经训练和战阵厮杀,身上自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质,寻常人或是感觉不到,但未必能瞒过久历战事的羯胡精锐。二则深入敌国,最重要的还是隐蔽,携带多少精锐其实意义不大。

比较让沈哲子感到意外的是,那个在京府舍尽家财投献于他的辛宾居然也在钱凤此行的随员中,而且言辞神态之间非但没有惶恐,反而隐隐有得到重用的兴奋。对此沈哲子也真是无语,好好的京府豪商、安逸日子不过,居然要舍尽家财只为求一个随时可能丧命的遣用!

“非常之人自有殊异之志,恰如郎君,奋进至今,已是平流望进,坐至公卿,又何必勤勉于事,伤心劳神?”

对此,钱凤只是笑语说道。

沈哲子闻言后不免哑然,旋即便又苦笑。是啊,世上总有太多异类,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想着法的折磨自己。

略过此事,沈哲子又叹息一声,跟钱凤讲述了一下时下都中所面对的新状况。

听完沈哲子的讲述,钱凤也低头沉吟起来“不必再作猜测,此必有人构陷郎君。即便不是肇始,其势已经构成,大可等样而视。我是常年不在都中,不悉人物,郎君眼下可有应对之策?”

“唉,这正是我为难之处,不知该要如何取舍。”

沈哲子简单讲述了一下如今都内派系倾轧的现状,以及自己所面对的两难处境。

钱凤闻言后,沉吟许久才叹息道“眼下这个局面,实在不足困顿郎君太多。郎君心内应该早有定计,只是为何仍作两难?我是不履其位,或有一见之明。我等南宗门户,长立于世诚然不易,其中辛苦,郎君自知。通言旧迹,不过一语而已,趁乱而进!北宗枝蔓杂生,强理不顺,既然如此,何必再理?此世非我一人得据,亦非我一人戕害,既如此,勇进即可,不必旁顾!”

听到钱凤这么说,沈哲子神态略有意动,他的确不是没有反击之策,但是因为担心控制不住局面,所以心内有些迟疑。钱凤再次重申了一遍他家在这世道得以进步的根本,那就是趁乱而起,这让沈哲子少了许多顾虑。

他的确不乏捞够上岸的打算,但是树欲静而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