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由沈玖、沈屹等几个兄弟陪同。
眼见大将军行入,桓伊也忙不迭趋行上前便要见礼,便被沈哲子摆手止住“家门之内,不必拘礼。倒是我,常有俗务缠身,因是怠慢,还要请叔夏见谅。”
桓伊连忙摆手道是怎么会,他们这一代的时流少进乃是在大将军诸多雄壮事迹耳濡目染下长大,更兼出身馨士馆,对大将军敬慕自然更增几分。
且桓伊虽然不曾外派任事,早前也通过行台考选为秘书郎,虽然还不能接触真正机密,但也多多少少了解行台的繁忙快节奏,更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过分着眼。
“我家这一位新客,可是馆院广才之翘楚。能与同席论谊,可是你们的荣幸,你们这些浅才少流可不要自惭庸劣,便怯于请教。”
沈哲子上前执住桓伊的手,转而对沈玖等几个少弟说道。他们眼下仍在馆院受业,算起来也真是桓伊的小学弟们。
沈家江东大族,虽然早年经历过一场分宗风波,但之后又有东西两宗的合流,况且沈充这一支势大已经天下皆知,因是族人规模也是大涨。
随着行台的权威越来越坚实,自然也有越来越多的沈氏族人上洛,单单目下大将军府内外,直系、近支的族人并家眷便有数百人。寻常时节,这些族人们也难得见大将军,趁着今次新婿子登门,能回来的自然都要出席。
如是一边走一边寒暄,到达府邸中堂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宾主各自落座,沈哲子也是又打量桓伊一番。虽然往年馨士馆学礼上也见过几面,但那种场合下也难深入了解,况且如今关系又不相同,审视的目光自然也就不同了。
桓伊其人,姿容挺拔,姿容也称俊美,举止颇有雅态,言谈中则少于年轻人的浮躁、沉静有度。沈哲子这些年也多见南北俊彦后进,眼光自然不低,但就算用比较挑剔的标准,对这位新妹婿也是非常的满意。
之所以有这一桩亲事,还是缘起于去年春里。当时自家小妹阿琰跟随母亲魏氏于洛南伊阙的道观中休养,偶然得见与一众同窗游园的桓伊,情窦初开的少女或在那时就芳心暗许。
当然这些少男少女情愫,沈哲子是不太清楚,也没有精力去过问。了解这些,主要还是回家的时候,沈蒲生这个大嘴巴在后宅听到一些妇人议论,转回头来向阿爷卖弄宣说,才得悉一点皮毛。至于真假如何,他也实在放不下架子亲自去问。
但无论原因是什么,这一桩婚事进行得很顺利。虽然权势、豪富之外,沈家也乏清声可夸,但沈哲子也不是妄自菲薄,他家小妹姿容可称娇美、性格上虽然有一些小小的娇纵,但在大节上还算温婉,天下何等英流少贤都可配得。
沈哲子小坐片刻,起身入内更衣,转回时正式开宴。宴饮途中,自然难免与桓伊闲谈一番。
但就算是家宴上,大将军也算是随和、并不刻意彰显威仪,桓伊又远比同龄人要沉静,但表现多多少少还是拘谨,更多时候还是大将军在说,问到他的时候,他也只是有问必答,并不穷发议论。
这一点颇令沈哲子感到满意,倒不是说夸夸其谈者便一定就乏于实干的才能,但旧年江东玄谈之风太盛,到如今虽然世风大有改观,但也仍然不乏人仍然固执旧俗。年高者还倒罢了,年轻人嘴上想法太多的话,难免沉不下心来于实务细微中打磨才器。
沈哲子先是问了问此行江东成婚过程是否顺利,他只有沈琰这一个嫡亲妹妹,虽然不常亲近,但也是发自肺腑的喜欢,不能亲自出席嫁礼,多多少少是有一些遗憾。
桓伊在回答的时候,也是小作斟酌。这一场婚事说顺利也顺利,但其中也的确不乏一些小事上的波折。
銍县桓氏不算是什么世道名门,在时流看来能够与沈家结亲,的确算是高攀了。这一点,桓家内部也是深有所感,因是从议婚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