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马蹄之声踏踏,烟尘四起,马上的文琪蹙了蹙眉,听声音人数不少,那夜的追杀,不由身子一紧。
此时就听到前面一声粗重的大嗓门从百步之外传来,中气十足,“是殿下吗?”
握紧缰绳的傅淳身形也是一松,是邱榛。
又听到前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吴孙与搬救兵的王琛,“殿下,卑职来迟了!”
文琪听出是王琛与吴孙的声音,回头对傅淳眉眼弯弯,“我们安全了”,话毕,窝在傅淳怀里睡了过去。
两日两夜未合眼了。
看着怀中的她,淡淡梨花香飘入鼻尖,抱着她身子的手又紧了紧,傅淳眉眼弯弯,看他再多都觉不够!
邱榛、吴孙、王琛率先下马下跪,尔后是一片跪地声。
傅淳抬手,“快快请起,现在不是多礼的时候。”
看着殿下与王妃,一对璧人,殿下勇武,王妃善文,王琛眼中微湿,殿下与她能在一起,道长且阻,其中心酸
吴孙也看到了,低下了头,她终还是成了王妃,这个女人心机太深,又看着自己主子一副宠溺与满足的样子,吴孙叹了一声气,还是说了一声,“殿下,要不要给他备辆马车?”
邱榛看到傅淳怀中竟搂着一位男子,脸色变了几变,断袖分桃之言不是空穴来风,竟是真的!哦,也不对呀!前一段时间殿下还问过如何讨女人欢心,睁着铜铃眼,张着嘴怔愣了好长时间。又听到吴孙如此说,又看了看文琪,好娇气的男子!还是开口问,“这位是?”
傅淳微微一笑,“他是最重要的人!”
什么重要,怎么个重要,邱榛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傅淳并未解释,扬起马鞭,马蹄之过,已远去
邱榛扬鞭堵住了吴孙,和吴孙还算相熟,“此人到底何许人也?”
吴孙挑了挑眉,“他的兄长正是闽中郡副都慰!”,说完扬马追殿下而去。
邱榛“哦哦~”了一声,沈文奉,沈文琪,两人竟是,户部尚书的人,脑中思绪万千,边扬马追赶吴孙,“他,他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沈文琪”
次日,鄣郡治所吴市会客厅。
傅淳坐于上首,左下首坐着邱榛,郡丞余黑子,督邮林阅新等人。
右下首坐着何长史、葛御史、唐御史、齐侍读、冯侍读,末位文琪,文琪现在多以傅淳属官出现。
余黑子看了看众人脸色,今日有大事要发生。再看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正是鄣郡郡守任粟。低头沉思,眼眉一挑,并未言语。
傅淳低沉的声音,“带任粟、王明一、王阅枫还有任夫人过来。”
余黑子浑身一怔,坐正了身姿。
邱榛睁着大大的铜铃眼,双手握拳看着门口方向
任粟官服已去,手被缚,身后站着两名侍卫。
王阅枫衣衫已破,吃了几顿牢饭,人也消瘦了不少。
王明一在两人之后,抬头看了一眼任粟,低下了头,脚步沉重而缓慢。
任夫人头发已散,人也老了很多。
任粟冷笑了一声,向前推送自己的双手,“殿下这是何意?”
何长史走了出来,冷冷看了一眼任粟,嘴硬,“传唤田曹掾史陈田!”
拿出杨思蓉递上来的那两页纸张,还有宁县人口税账簿,杨辛江在任粟面前晃了晃,“要不要王明一帮你想一想?”,平常温文尔雅的何长史面对污吏,刚正不阿,身姿端正。
任粟眼神微缩,“我不知,王明一知道些什么?哼,难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任粟咬死嘴硬道。
陈田进来后,把他知道的灾民落户鄣郡之事详述了一遍,每年就是那些灾民都会上交人口税,而鄣郡税簿上并无此一项。
任粟瞪了陈田一眼,“你们下县交上来的就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