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焦急地喊着“娘亲,娘亲。”
触景生情,文琪想到了自己的娘亲,看过娘亲的手札,应是位刚烈傲骨的女子,也不知为了什么,身份沦落至此,恨她也怜她
文琪走上前,绕至女子身后,轻轻抚摸着女子头发,从怀中掏出一把木梳,轻柔地给女子顺着头发,轻声道“夫人心中勾画的那个人,只能是一个美好,美好的东西只能留在记忆深处,闲暇时翻出记忆,淡淡一笑也就算了。
人不能只活在自己构造的情绪里,眼前虽然不尽人意,可是很踏实。
人活在世上,又有几个活得随心所欲。
夫人之前的生活很优越,这已比穷人家的孩子,不知要幸运多少。
夫人何不想些开心的童年童趣。
想想颍川郡的双老,如何给你撑起一片蓝天,让你活的少年恣意。
想想阿乐,你们又给了阿乐多少快乐。”
说到这里女子微微抬了下下颌,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文琪。
文琪继续道“夫人一身傲骨,可曾真正做到视他为路人。
七情六欲,除了男男女女,还有六情,难道都抵不过这男女之情。
羁绊之情填满了全心,哪里还能容得其它?何不把心放空?
放眼天下 ,山山水水,就如这天空的蓝色,也会会心一笑,自然之美,何不踏足前行,方不枉此生。
把时间浪费在别人身上,十多年的大好年华,青春易逝,用在这种事上,文琪甚觉不值,不如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与其盯着一个父亲该做什么,何不想着把自己的那份爱完整地给阿乐,做好自己能做好的事?
更何况他人的一生,他人的观念,岂是你横加干预便能干预的。”
女子抬起头,眼中露出错愕。
文琪眼神落寞“不瞒夫人,我四岁丧母,深夜梦回,伸手去触及娘亲的脸,都是一个泡影,心中空落。
文琪所愿,不过是那个背影有一点温度,而不是虚无飘离,我的喜怒哀乐讲给谁听,哭给谁听,那个最该听到的人,她在哪里?文琪又该去恨谁?
看到阿乐,我心有所感,如果言语不当,夫人还请见谅!
在文琪看来,阿乐所要的并不多,只不过你能活着,见证他的成长,他的快乐,他的努力,他所有的一切一切
夫人要做的不过是陪着一个孤独的孩子慢慢成长,这是一个母亲的快乐。
文琪最看不上那些只知生养,只知从孩子身上找补自己所需要的天伦之乐。需要时放肆自己的溺爱,不需要时就诸多借口,弃他而去。
根本不知道一个母亲所要承担的责任,生下他,就要负起责任,这是一个母亲要做也必须要做的,夫人怎么可以撒手不管,做一个自私的人,这又与你口中所不齿的人又有何区别?”
施仁乐怔怔看着文琪,听着文琪所说的解劝之语,跪在母亲脚下,手紧紧攥着母亲的前摆,眼中满是热泪。
女子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施仁乐,仰起脸,嗓音哽咽,又惨然疯笑“难道一个父亲就可以撒手不管吗?娃子,你知道些什么,救了我,就可以在这里肆意评价,肆意指点别人的人生吗”,笑得让人心里揪疼、怜悯、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