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也用不着多久了。
泡好脚后,沈亦迟拿起一块方巾,细细替钟灵将脚上的水渍擦拭干净,嘱咐她快些上床,免得又见了凉气。
外头风雪交加,身边暖玉在怀,沈亦迟忽然觉得,答应了钟怀宁的请求是件极正确的事情。
至少今儿晚上还能光明正大的抱着自家娇滴滴的小娘子。
一晌好眠。
第二日。
连绵细雨。
钟灵听见细雨落在窗台上的声音,睁开眼睛,便见沈亦迟正站在窗前负手站定,只着中衣,隐约能看见衣衫底下精壮的背脊。
钟灵撑着头,正待细看,沈亦迟却忽然转过身,将她的神色一览无余。
钟灵不禁有些尴尬,轻咳两声,作势要起身,听见沈亦迟低笑了两声。
“总算是起来了?我叫他们备了红枣羹,起来用些?”
在这阴雨连绵的天气用一碗红枣羹自然是好,可这里是军营,哪里来的枣子?
沈亦迟迎上钟灵疑惑的视线,开口道:“是我下令让璇玑阁的人送来的,都是上等的枣子,用来做羹最为合适!”
“为了我如此大费周章,你叫旁人怎么想?”
“左右当初我为了寻你不人不鬼的模样已经传遍整个华远大陆了,如今不过是个枣子,又有什么要紧?”沈亦迟走到她身边,伸手将人拥住。
外头冷风阵阵,可他的胸膛却是滚烫。
殿外响起叩门声。
“殿下,有急报!”
沈亦迟不舍得放手,钟灵推了他一把,方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伸手取过床边的黑色衣袍披上,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门外人跪倒在地上。
“皇上,是皇宫的消息!”
沈亦迟眸色微转,开口道:“你且说罢!”
“皇城里的兄弟来报,说陆朝歌今日有意出宫去后山的庙里烧香祈福!”
“知道了,你且退下罢!”沈亦迟轻点了点头。
将房门关上,转身看向身后的钟灵。
方才的话,钟灵自然是悉数听到了,欲置之不理,可对上沈亦迟的目光,还是有种被看穿的局促。
不满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这消息能传到我这里,隔壁的漠北夫人自然也听到了动静。”沈亦迟走到钟灵面前坐下。
钟灵只觉烦躁,皱眉道:“外头下着雨,他就非得挑今日去祈福?从前不觉得,如今我人不在赦云,他竟变得矫情起来了,如今这局势,是他烧几柱香就能变好的吗?”
沈亦迟只笑不语,去过手边炉灶上煮沸的山泉水,又取了些茶放进杯盏中。
钟灵深吸一口气,不耐道:“左右与我无关了。”
“娘子莫恼,他既然敢出宫,身边自然是带了侍卫的,那些侍卫都是赦云人,远比漠北夫人的人熟悉地势,即便真的打起来,漠北夫人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钟灵轻点了点头,帐外,有婢女端着红枣羹走了进来,将羹放到钟灵的手边,便又退了下去。
红枣的香甜在账中飘散开,钟灵却只觉没了胃口,沈亦迟的余光扫过钟灵的脸上。
钟灵忽然放下手中的汤勺,开口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今日是十五,烧香拜佛的好日子!”沈亦迟随口答到。
钟灵猛地睁大了眼睛,嘴里喃喃道:“原是这样……”
“是哪样?”沈亦迟抬眼看她。
钟灵轻叹道:“今日,也是思苒的忌日,怨不得他非要挑今日出宫。”
沈亦迟微怔,心下暗自感叹陆朝歌高明,为了让钟灵进宫见他一趟,竟连故人都搬了出来。
钟灵低下头,冷哼一声道:“他便是以死谢罪都不为过,以为上山一趟便能赎清罪孽嘛?殊不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