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好似一尊雕像,钟灵暗暗思索道,莫不是趴的太久,脚麻了?
正想着,地上忽然发出他隐忍的哭声,钟灵一愣,便又看见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孑然一身往外走,脚步虚晃,却走的无比轻松。
“怕不是高兴傻了?”钟灵喃喃开口。
沈亦迟冷声道“自开蒙之初便被送进暗卫营习武,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唯一能见到光便是去送死的时候,如今乍得自由,自然是不胜欢喜。”
钟灵轻叹一声,倒也是个可怜人,仰头看向沈亦迟,出声问道“你猜他现下会做什么?”
钟灵暗想着,这样难得可贵的自由,只怕是要寻个地方好好享受一下生活,若是她,定是要去勾栏瓦园走上一走。
沈亦迟却淡淡道“约莫是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吃下那包药,再划烂自己的脸,叫人再认不出来罢!”
钟灵闻言,恶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当真会对自己那样狠?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沈亦迟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钟灵唏嘘不已,喃喃道“这世道,何时才能平定呢?”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为了这个欲望,得赔上无数条性命,却永无休止。
数日后,赤炎军营。
藤珪从军营里走出,厮杀一番之后,额上汗水密布,接过手下人递来的汗巾,擦拭着身上汗水,军营外传来一声急呼“陛下,八百里加急!”
“呈上来!”藤珪淡淡出声,仰头端起手边大碗,大口喝
起碗中水来。
将士走进营帐内,跪倒在藤珪脚下。
“陛下,军中密报,有人在雪灵国看见了已死的钟灵!”
藤珪动作一滞,震惊之余只觉不可思议,皱眉道“你说谁?”
“赦云的骠骑将军,钟灵!”
藤珪放下手上的茶碗,面上阴晴不定“她倒是个命大的,两次坠崖都死不了!”
沉思良久,又看向底下那将士“消息可属实?”
“回皇上,有人亲眼看见那人手握碧玉剑,用的招式也是钟灵惯用的,想来定是错不了!”
藤珪蓦然笑开“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
大笑未止,猛地抽出身边的佩剑,出手刺向那报信之人,只听见一声闷哼,那人已经睁大眼睛倒在血泊之中。
殿外人听见动静走了进来,看清眼前这一幕,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忙跪倒在底下。
藤珪眸色阴戾,冷冷道“真真是个阴魂不散的!”
“属下惶恐,不知陛下为了何事发愁,还请陛下明白示下!”
藤珪挨着椅背坐下,眸色阴郁。
“孤还记得,这军营里有个出身高贵的军妓,她如今人在何处?”
底下跪着的那人身子微颤,那丫头如今生死不明,陛下怎的就又想起她来了呢,若是个命大的倒还好,若是个命薄的……
那人不敢再想,点头退了下去。
心下暗想着,若人真的死了,即便陛下发怒,他不曾参与,也能侥幸捡回一条命。
捏了把汗往军营之中走去,迎面碰见喂马的老曹头。
这老曹头干的虽是下等事情,可却是个活络的,军营里的事他无不知的。
那人停下脚步,对着老曹头笑道“老曹头,我同你打听个事儿啊!”
“哟,吴内官啊,这是什么风给您刮来了!”老曹头定睛见了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面上赶忙挂起笑意,亲热的同那内官说起话来。
“您要打听什么?但凡是军中的事情,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我像你问问,陛下年前送来的那个丫头,可还在军营里